酒店的基本礼仪课刚结束,李家骏就火急火燎地凑到徐建民跟前,神秘兮兮道。
“小叔,你猜我刚刚上课的时候看到谁了?”
“家骏,你又上课走神往窗户外张望了?小伙子要脚踏实地,认真学习,这样将来才能走上康庄大道。”
难得碰见一个比自己还不爱学习的晚辈,徐建民难得摆起了长辈架子,用平时哥哥爹娘训斥他的语气,惟妙惟肖地说道。
“小叔,咱俩大哥不说二哥,你藏着课桌下面的漫画书,看的那叫一个专注,我拿纸团子砸了好几次都没反应。”
“你个臭小子,哪壶不开提哪壶,少在我跟前卖关子,看到谁了?”
“二表叔来了,不过没停留,在院子里喊上那个港岛靓仔就走了,你要是也坐窗边就好了,说不定二表叔看到你,还会过来打个招呼呢。”
听了李家骏的话,徐建民连连摆手,他现在怕二哥强过徐老爹,生怕一言不合又要在大庭广众之下挨揍,修理班那边他早就名声扫地无所谓,但是这个新单位,可不能再重蹈覆辙。
“千万别,徐老二生气的时候,不管场合,不看情面,骂人那是张口就来,打人也从不手软,家骏你以后也小心点,就你现在这德行,也就刚开始还能忍让你几天,时间长了估计照样揍。”
“啊,不会吧,我觉得二表叔学问高,能力强,平时看起来也挺和善的,怎么到你嘴里就变成十恶不赦的大坏蛋了?小叔,你就不怕回头我告你黑状?”
李家骏过来京城之后,跟徐建民接触的最多,两人年龄也没差几岁,虽然名义上得叫他叔叔,可平时打闹起来跟哥们儿一样,所以开起玩笑也没什么顾忌。
“小家骏,你知道我们社会主义接班人最痛恨什么人不?汉奸卖国贼,那是他们自甘堕落,咎由自取;老蒋那是立场不同,他们只要为自己所作所为付出代价,身死债消,但唯独对叛徒,死了也要让你当反面教材,教育后人。”
“你要是自作聪明跑去找徐老二告状,非但落不了什么好,反而会让他对你人品产生疑虑,以后交给你重要任务的时候,都要掂量一下。”
李家骏有些意外地看着这个平时没正型的小表叔,没想到能从他嘴里说出这么有深度的话。
“表叔,到这儿工作美,还是在你原来的地方舒服?”
“当然是这里带劲儿了,什么都不干,光跑过来听课,都有工资拿,还是我原来的好几倍,这种好事上哪儿找去,我跟你说,等酒店开业了,还有什么绩效奖金,具体怎么算不知道,不过听二哥说比基本工资不会少太多。”
说实在的,这次老两口同意他从子承父业的牢笼里飞出来,徐建民多少还是有些惊喜的。
本来他对一家人跑去港岛玩儿,单单不带自己,意见挺大的,不过看在二老回来给他捎的礼物,以及同意不困着自己在公交公司混日子,徐建民的怨气也消了不少。
跟着徐老二往港岛跑一圈,爹娘思想观念有了不小的提升,不再像以前那样只认死理,对自己谈对象的事儿,也没有那么多的条条框框束缚。
看着那些身边的人,跟着自己哥哥发家致富,飞黄腾达,自己却沾不到一点光,要说徐建民毫不介意,多少有点骗自己。
他也知道自己劣势在哪里,嘴上没毛办事不牢,不管是学习,还是参加工作,都没有在某方面证明过自己,哪哪都透着不靠谱的标签。
这是二哥同意把他安排到这边的时候,跟他说的掏心窝子话,虽然徐建民不承认自己一无是处,但也没有硬气反驳徐老二的底气。
只能走着瞧,用实际行动证明他认知上的巨大错误。
“表叔,你说咱们这个从港岛请来的女老师,在她们那儿得多高的工资?就咱们才上课这几天,她每天穿的衣服都不带重样的,我听有些识货的同学说,都是国际名牌,贵的不得了,一件可能都抵咱们整月的工资了。”
“我也不知道,不过应该不会低了,听你舅爷舅奶说,那边比咱们这儿发达多了,稍微有点条件的,都能买的起小汽车,很多前些年逃过去的人都发财了,当然也有混得惨的,住的地方都没,饥一顿饱一顿,过的跟叫花子一样。”
“叔你不也有小汽车开嘛,也不比他们差到哪儿了。”
“哎,不是自己的车,用起来就会受到限制啊,要是哪一天我自己能买辆车,那才叫本事。”
对于徐建民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的无耻行径,李家骏很想抨击一下,但有求于人,就得懂得放低姿态。
“表叔,下次有空把车开出来,教教我驾驶技术呗,多学一门技术,将来的路也能走的宽一些。”
“你要是他们出去玩的时候就过来,想学那太方便了,车我想怎么用就怎么用,不用跟老爷子申请,结果你舅爷回来之后一看公里表,直接把车钥匙收缴了,现在骑自行车上班,还真有些不适应。”
李家骏听了也是痛心疾首,懊恼不已。
“我也想早点过来,关键是爸妈不放行,就算有奶奶支持,也是费了好大的劲儿才说服他们的,如果我学会了开车,就能带着季老师畅游京城,请她吃饭,现在却只能踟蹰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