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鲤心怀不安的站在学社的大门前,望着门前来来往往的学生们,始终没办法下定决心走进学社。
“伯鱼!”
孔鲤转头一看,宰予和子贡正躲在街尾的小巷子里冲他挥拳打气。
宰予喊道:“你得支棱起来啊!做个男人!”
“欸……”孔鲤悠悠的叹了口气:“算了,来都来了,我还能怎么办呢?”
他按照原计划走进学社。
结果就像宰予预想的那样,孔鲤刚进大门就被孔子标记了。
“鲤啊!你回来了?”
孔鲤听见父亲叫他,赶忙小步急趋来到孔子面前,施礼道:“回来了。”
孔子放下手上的书简,脸上看不出喜乐。
“我刚才听仲由说,你昨天就到曲阜了,为什么今天才回家呢?”
孔鲤听了,心里咯噔一下,立马扭头看向子路,那眼神简直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了。
子路,你又打我小报告!
子路老脸一红,自发的解释道:“夫子正好问起你来,我就随口说了。我还以为你早就回家了,谁知道你压根没回来。”
孔子的脸色渐渐阴沉:“鲤啊!你昨天晚上到底是游到哪里去了呢?”
“回父亲,我昨晚去了子贡家。”
“子贡家?”孔子的脸色稍稍缓和:“你去找阿赐是有什么事情吗?”
“我过去是为了帮子贡和子我造纸。”
“纸?什么是纸?”
孔鲤听见这话,心中顿时一喜。
子我说的果然没错,父亲的注意力全都被纸吸引了!
他赶忙从袖子里取出一沓崭新的纸张,恭恭敬敬的递了过去。
“这就是纸,它质地柔软,比竹简更容易书写,制作起来也很方便。这些是子贡和子我送给我的,让我转交给您的试作品。您看……”
孔鲤话还没说完,便听到孔子揉捏着纸张发出惊叹之声。
“这可是很了不得的东西啊!虽然比不上丝帛轻薄,但比起竹简可要便利太多了。”
作为长期从事文书工作的人员,孔子立刻发现了纸的价值所在。
他赶忙唤来仆人,冲他们说道:“快去取来笔墨,我要试试书写的感觉如何。”
不一会儿,仆人便拿来了笔墨。
孔鲤乖巧的跪坐着为父亲研墨,孔子则提起笔略加思索,过了一会儿才慎重的蘸一点墨,在微微泛黄的纸张上写下了一行字。
——仁远乎哉?我欲仁,斯仁至矣。
(仁难道离我们很遥远吗?我想要为仁行善,那么仁德就自然而然的来到了)
孔子提笔写完,举起墨迹放在阳光下欣赏。
坐在前排的子路看见了,一字一句的念出上面的文字:“仁远乎哉?我欲仁,斯仁至矣。夫子,写得好啊!”
而颜回则流露出一丝微微羡慕的表情。
孔子看见了,于是便笑着问他:“你也喜欢纸吗?”
颜回摇了摇头:“不是喜欢纸,而是喜欢纸上的道理。”
孔子听完,眼神中流露出欣赏之情,他将手里的纸递给颜回道:“阿回,真是贤能啊!民皆爱纸,回独守其道!既然你这么喜欢道理,那我便把道理送给你吧。”
颜回拿着写着字的纸爱不释手,这回换成一旁的子路羡慕了。
子路央求道:“夫子,也给我写一张吧。”
孔子正准备答应,谁知后排的一大堆弟子也站起来了。
“夫子,我们也要!”
孔子看到这情况,可不敢再写了。
他是来教书的,又不是来给学生们写春联的。
况且这里有这么多人,他手头的这些纸也不够用啊!
孔子举起手里的纸,向着学生们解释道:“我就算想写,纸也不够用啊。”
但子路可不管那么多,他看见颜回拿到了夫子的墨宝,说什么也非得求夫子帮他也写一张。
孔子没办法,于是只得清点起手里剩下的纸张,看看还能写多少。
谁知当他数到最后一页的时候,突然轻轻的咦了一声。
子路问道:“怎么了?”
孔子抽出最后一张纸,上面竟然写满了文字。
子路朝着孔鲤问道:“最后一张怎么有字呢?”
孔鲤赶忙解释:“因为这些纸是试作品,所以刚做好的时候,子我就随便拿了一张用来试笔。”
“是子我写的?这小子肯定又写了什么没溜儿的东西吧?你看把夫子气的,胡子都在抖。”
子路说着,还一边宽慰孔子道:“夫子您别生气。您也知道,子我一向就那样,但那小子本性不坏,回头我说他两句就行了,您别动怒。”
谁知孔子对着纸张微微摇起了头,他的脸上竟然出现了一抹笑容。
孔子的反常行为可把一众弟子们吓得不轻。
“子我那小子到底写了什么?夫子怎么一边摇头一边笑呢?”
“完了!子我把夫子气神经了!”
“夫子,您别生气。您要是想揍子我,不必亲自动手,只要您老人家开个口,我现在就去把子我干挺!”
弟子们说着说着,就一个个义愤填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