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经万般红尘劫,犹如凉风轻拂面。
叶成坤帽沿压的极低,满面被黑布裹束,他坐在石峰塔二楼边角,面向外面,背靠巨大的红色木柱。
灯红掩映,晚风飘决,从楼下看颇具侠骨之风。
追随剑圣欧阳膑不足一年,便淬炼出孤胆肝肠,傲骨硕硕的气魄。
相比之前荒淫奸相,简直是判若云泥,脱胎换骨。
石峰塔做为赌庄,早先就颇具规模,在孟子德细心料理下营收相当可观,由此就造成一到夜里,客流涌入、人满为患。
“看看,这就是捡钱,哦不,是抢,要是被我早先占领了,现在婆娘都养了几个了。”
“你婆娘还不多啊,小四有了吧,小倩前几天哭喊着给你生娃,能不算你第五个小秘?”
“得,少做春秋白日梦了,这地方知道为什么保安看场子啥的人手少了吗?那是他任传奇任天龙的名号,换个人你试试,震不震的住还得两说。”
“谁都知道他任天龙是中东名人,纪家那位昏迷不醒,后宫空缺还不是朱垣凤去捡便宜。”
“龙凤两相宜,妥了,哈哈……”
房间里,烟酒气弥漫开来,这些个赌客闲散之余推杯痛饮,口无遮拦。
“哎我说诸位,你们可都小点声吧,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一个好事小哥碎步跑过来好言相劝,见众人决然得撒着酒疯,无奈摇头走开,突然他被外面响起的一阵嘈杂声吸引,急急忙忙的从二楼朝下探出头来。
武胖子也是性情中人,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他们一行四人堵着孟子德,两句话没说好就厮杀起来。
孟子德可不是以前的那个邋遢、乞尾求怜的糟老头子,而是如日中天的岩塘主事者之一。
权利与财力不可同日而语。
他此次按例巡视,虽只有十几号兄弟相随,但对付眼前四人已是绰绰有余。
为显领导风范,亦为一雪前耻,孟子德当即下令将众人就地格杀。
四人中武胖子最是勇猛,他单刀直入,狠厉而决绝,硬是从十几人的奋战中砍杀了两人,惊的孟子德连退两步。
怎奈人数压制,钱老四这边又损失了两名同伴,现在只剩他跟满身带伤的武胖子咬牙坚挺。
“高手,您再不出手我俩就要挂啦!”
“大侠,你牛逼些,你来!”
两人话刚落,二楼一名黑衣蒙面纵跳下来,他站立在两方人马之间,傲世无双得将长剑横于胸前。
不待孟子德一干人马细瞧,叶成坤怒然拔剑,他轻笑一声:“任天龙,你的势力也不全是铁桶一块嘛。”
他的话被长剑出鞘的声音压的极低。
石峰塔一侧,古道凉亭,绿意深种,晚风习习。
寰儿坐在老者身旁,嘴里吃着什么,同时对眼前的打斗有了兴趣。
“爷爷,您说他能把你给的剑使好吗?”
“这可不一定,御剑之术他还差的很远。”
“使不好就把剑收回来。”
爷孙俩说话间,寰儿从包好的乳猪肉里拿起一块喂向老者。
老者慈祥,将此暖心回绝。
突然,寰儿诧异的发现道:“爷爷,您看,这是不是指甲盖……”
叶成坤长剑披靡,将他身前气势宏艳的众人尽数格杀。
此等血溅场面惊起了塔楼几百人的围观,众人一片哗然:这些人居然敢在任传奇的地盘闹事,想必来头不小。
本气焰飞涨的孟子德,见及手下众人全都悍死当场,他即震怒又惊恐。
这持剑蒙面怒发冲冠,出剑之快异于常人,此时正大步流星的朝他走来。
“你知不知道我是龙哥的人,即使我死了,你也活不成!”
孟子德面如死灰,他被长剑直逼,疾步后退,就在他警告对方的时候,剑尖直刺咽喉。
孟子德最先感受到的不是疼痛,而是冰凉和眩晕,他以为会在临死之际迸射出跟宋彪大豁牙喝酒的幸福回忆,可是空白席卷了全部。
什么都没有从脑海中闪现。
人的一生再简单不过,纯粹的呐喊在生命终结时,已毫无意义。
生命到最后总能成诗,百尺竿头,喜鹊腾飞,大地炊烟……这些容易被平日忽视的美妙细节,瞬间成为此生无法企及的高度。
鲜红泼洒,血腥弥漫,叶成坤收剑撤离,钱老四扶着武胖子追了过去,留下了数百人冷汗淋漓,从喧闹中沉寂的画面。
“老大,这个高手你从哪找来的,太恐怖了。”
黑幕缭绕,大地像被死神眷顾一般,凄清无比。
未能追上叶成坤的二人行将在乡野小道,武胖子神情有些微弱,想必身负重伤随时能至其晕倒过去。
“说是我找他,还不如说是,他找的我……”
说起与神秘蒙面叶成坤相见由来,钱老四唏嘘不已。
“老大,我怀疑老贺的消失跟这个蒙面人有关……”
“这个话你要烂在肚子里,要想活着就永远别说。”
二人说话间,已穿越小道,他们身前不远便坐落着一家民营医院……
青天白日,天鸢阁。
任天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