妩媚,不时有词阙优雅高冷的传来。
声音悠扬,飘渺,不过没有之前的生动。
妖魅之物,祸心迷志。
任天龙在地上不停的疼痛打滚,也不知过了多久,琴音止,雅阙停,妖媚散。
拖着疲惫的身子,任天龙步履蹒跚的往林子里走,还未从头晕目眩的恍惚中清醒过来的任天龙鼻血直流。
他咬着牙坚挺着,月悉星沉,白天只吃了一点野果,加上现在失血过多,他仅能凭借着顽强的意志找了些干果野草以次充饥,再走了一段见夜黑的厉害,便爬上树干沉沉睡去。
现在的他像是一具被套上枷锁的行尸走肉,木纳没有灵魂。
世人常有妖邪之说,泛指人心人性,可又有多少人真正见到过它们的本态,在面对这些可怕存在的时候,内心又将翻腾几何?
金钱,权利,地位,爱恨情仇等等,都将化成无边的惧意。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
倦意朦胧,任天龙从幽暗中醒来,见不远处一团蓝雾虚无飘渺的沉载沉浮。
坐起身子从树上下来,幽沉的蓝光在这无尽的黑暗里开始裸露凶残,用手挡去光线,从指缝中任天龙瞧见一个三丈的人影,它头戴斗篷,躯体如梦如幻,根本看不见实质的真容。
幽梦重现!
“当你经过七重的孤独,才能够成为真正的强者,孩子,我的内心就像树一样,树越是向往高处的光亮,它的根就越要向下,向泥土,向黑暗的深处。”
“当我到达高处,便发觉,自己总是孤独的,无人同我说话,孤寂的严冬令我发抖,亦如
永恒的梦庵。”
苍老的声音从幽暗中传来,任天龙听的真切,像是一个古朴的老人在倾诉肝肠。
“吓人不吓人,又要干嘛!”
任天龙紧握拳头,汗从指头缝中渗透出来。
眼睛直溜溜的盯着那团幽蓝,随即任天龙猛地一个转身,拔腿就跑。
可是不曾想,那远在几十米远的那团幽蓝转瞬便近鼻前,任天龙又怕又恨,沉吟了几秒,他挥拳猛然砸了过去。
“打死你个龟孙儿!”
打空了!
任天龙眼见拳头打空,神色危急,这团幽蓝并非实质居然形同空气。不等他再次抻拳,幽梦瞬间退出五米,同时周身幽雾翻滚,气机浮现。
只要他愿意,这团幽雾迷团随时能席卷天地。
“日蚀亲临,如我之神迹!”
站定的任天龙在幽梦言语之间,整个身子被幽雾笼罩,瞬间被无情的包裹起来,速度看似缓慢,可里面的气机极度沸腾,像亿万生灵集结起来的冤魂,撕扯不息,哀嚎不断。
身体被束缚,任天龙动也不能动,这突然令他想到了大雨连绵监狱地底的惨烈景象。
很快,一条条带着黑蓝雾气的线条,极有秩序的遍布在任天龙全身,这些条状像鱼儿一样游蹿进他的鼻孔,耳朵,钻进他的每一寸肌肤,连他体内的金丝母虫跟金丝子虫都得变暗淡起来。
任天龙感觉全身在被嗜咬,每一处神经都在发出最颤裂的吼叫。
一会儿冰若寒霜,一会儿炙如火海。
痛叫与皮肤快要迸裂的声响惊在这暗的夜里,恐怖如斯。
远远看去,再次昏迷的任天龙被一团幽沉的黑气携至高空,诡异至极。
果真是惶恐不可终日啊!
这时幽梦早已不知去向,它像融进黑夜,又像是黑夜本身,更像从没有出现过一样。
霞落无光,七彩祥云远在东方,炫彩夺目又给人伸手就能摘取的错觉。
天阴山的峡谷上方阴阴沉沉,远比东南与北边,显得更长治久安一些。
不过今日即不大降甘露,也不阳光普照的自私行径,倒与这方踏足人类的心情不谋而合。
“龙哥,龙哥!”
“谢元聪,谢大哥,你醒醒。”
听到急促的呼喊声,任天龙努力的睁开双眼,便见知白水墨几人惊喜的凑上前来。
众人面容憔悴,身体伤痕累累的痕迹依稀可见。
而他们所在的地界,居然正处峡谷的出口。
这是怎么回事!
任天龙坐起身来。
“龙哥,太好了,你醒了。”
矮子李扶起任天龙。
“谢元聪人呢。”
任天龙环视众人,不见谢元聪便疑惑问道。
听此,众人伤感的退开,只见魁梧硕大的谢元聪正平躺在了一侧草地上,已经没有任何气息。
“龙哥,我们一醒来就发现元聪兄弟没了。”
……
任天龙探下身子,端详谢元聪良久,见他身体僵硬于是掀开衣服,便见其身体已是千疮百孔,每一寸肌肤被利箭射穿过,洞孔肉眼能辨。
看向知白他们,发现所有人都一样,刀伤剑伤烧伤满目疮痍,连任天龙自己身体都被刃网切进去过,伤印无数。
可是奇怪的是,所有人都活了下来,唯独谢元聪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