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风时间结束,囚徒回笼。
随着漫长的队伍渐自蠕前,任天龙开始沉思:
那个头顶刀疤的中年男人,到底是谁派来的?
是谁一定要置自己于死地,他与两个月前食堂行刺的猛汉,是否都受同一人指使?
会是费兰奇吗?
如果不是他,又会是谁?
诸多疑惑仿若谜局,在任天龙脑子里游离不定。
突刺事件接踵而至,这种被动令任天龙很苦恼,也很不安。
渐渐的,他目光灼热,一种激进的光芒在瞳孔里逐渐酝酿、凛冽……
一直将任天龙当成一个跳板,追逐荣耀,试图在自己国度里轰轰烈烈的克洛娃,在队伍里探望到了前方任天龙的背影,追逐荣耀的念头,似乎触发了一种莫名难言的思绪。
他心似洪荒,像是找不到纲目归属的生物一般。
好胜者必争,贪勇者必辱。
其实,克洛娃内心是挣扎的,他知道,他的潜意识里早就存在抗拒,只是他自己不愿意承认罢了。
然,今天同梅森的一次谈话,让他的抉择终于有了一丝撼动。
戚萨的死,未在D15区激荡出涟漪,如同尘埃沙粒一般,奔尽入土,归为幻空。
任天龙回到囚室躺在床上,双手交叉的抱着脑袋。
他面目平静,似乎刚才反击敌人,那血腥的一幕从未发生过一般。
死门中人相继回来,雷布罗夫掂起脚跟,恬着脸将目光投向任天龙。见其侧过眉头,看了他一眼,赶忙嬉笑起来。
对于雷布罗夫来说,死门里就数任天龙最平易近人。
他臃肿的脸被笑堆砌,怎么看都像是在哭。
“不长眼的东西!”
雷布罗夫目光希冀,此时弗莱特从外面进来,一拳打在他的头上,前者面色一苦,捂着头蹲下身来,而后艾布尔目露凶光,又补了一脚,雷布罗夫青筋暴起,缩成一团,硬是没叫出声来。
虽深知雷布罗夫残虐四溢,十恶不赦,可当见其备受死门欺凌,任天龙还是心有不忍,即使如此,他也没有劝阻与说服自己出手的理由。
坤平和哈利奥拉二人,在进门看向任天龙的时候,任天龙明显感觉到一丝温和。迹象纵然模糊,可这跟刁钻,凶目、冰冷的情绪判若天地,一时间令任天龙有了小小的意外。
“难道刚才广场的事,他们看到了?”
任天龙揣测,他不确定。
二人回来一言不发,静静的躺下,整个房间除了雷布罗夫的呻吟,便再无其他动静,气氛开始有些低沉,待雷布罗夫爬回到床上,吟声渐淡,压抑的气息才逐渐回暖。
弗莱特因为胖的缘故,所以鼾声很大,到入夜十分,鼾声逐渐嘹亮,好在死门中人早已习惯,也都渐自迷睡。
然,只有任天龙一人,睁着双眼……
起床铃音一响,任天龙便走进澡堂,他衣着整齐,就这样闲情自若的站在澡堂里面。
他一进来,囚徒们全都纷纷侧目,随即似是感受到了什么,于是自觉的关水穿衣,拿起洗漱用品退了出去,在此之际,克洛娃也走了进来,退出去的后二人见是此人,相视一眼面色一惊,步伐更快。
“你是在等我?”
克洛娃见任天龙靠在墙上,也不惊讶。
“你不是
也在找我吗?”
任天龙看向克洛娃,静静的说道。
“我怕你死在别人的手上。”
克洛娃语气很平静,也很冰冷,像是对待陌生人。
“这么说,我的命是属于你的。”
任天龙玩味一句,不怒不躁。
“我这人很奇怪,自己要做的事,如果被别人插手,我会很不开心。”
克洛娃像是自言自语,不过他这句比之前那句高了一个音调。
“可是,你还是来了。”
任天龙面目平静,似乎他的脸上未曾动容过,永远刻画着“宠辱不惊”四个字。
澡堂外面,希尔与两名壮汉站立一侧,三人神色戒备,似乎是做着随时冲进去的准备。
而另一侧,同样站着三人,艾克、大话王、弗洛伊德。
几人虽未有希尔三人雄伟体硕,可队形笔直。
“迈克菲想让我除掉你。”
克洛娃的话响在任天龙的脑海里,令他大感意外。就在前不久,他还试图招揽自己,此事想必很多人都知道,包括眼前的克洛娃。
“所以你是来杀我的?”
任天龙一本正经的说道,他思绪流转,神情有了一丝变化。
“不,我并不打算这样”克洛娃看着任天龙的眼睛,随即笑笑:“我知道,我们活的面目全非,可是,我很讨厌受人牵制,也鄙视那些威胁我的人。”
克洛娃静走了两步,面向任天龙。
“你想怎么做?”
任天龙面不改色,可内心翻江倒海。
……
二人的此次交谈,奠定了监狱接下来发生的,史无前例的混乱暴动,也造就了在这座监狱,他们众口铄金的传奇篇章。
三楼澡堂。
靠门的一道凹池,池水漫溢,一颗脑袋被浸压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