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森木,荒芜的气息中,炙热强行压制住空洞,像是碾压过一切生灵。
随着老汉一路前行,在没过不知多少处丛林与树木之后,一间由木板搭建的房屋逐渐显现了出来。
“到了,你先随便坐。”
老汉一进木屋,将血貂随意丢弃向一角,随即转身走了出去。
木屋无窗,古老破旧的烛台照在并不宽敞的木屋内,稍显混浊。
“这是……”
任天龙细心的打量周围,见屋内或挂或堆着许多兽骨,当下心惊不已。
狗头、狼头、兔骨、猴脑……这些兽骨个个狰狞,有些见都没见过。
他投目张望,一个鲜血淋漓的黑熊头颅被挂在一角,显然是刚猎杀不久。
时值初夏,血腥演变恶臭,好在尸首有被处理,倒让任天龙不觉得怎么恶心。
莫不是被血貂惊退的那只?
任天龙近前才意识到,这黑熊极有可能是几个小时前,挡住自己去路又被血貂吓跑的那只恶兽。
难道还有其他猎狩者?
任天龙狐疑的皱了皱眉头。
哐!就此时,门突然被推开,老汉面无表情的站在任天龙身后。
“擦拭一下伤口吧!”
老汉死盯着任天龙好一会儿,才将一瓶酒精放在一侧的桌上,随后转身又走了出去。
“好奇怪的老头!”
看着老汉离去的背影,任天龙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感。
像是手指甲从平坦的地面轻轻划过,所引发的酥麻感。
任天龙坐向宽厚的木凳,拿起酒精瓶开始朝身上,有被血貂抓伤的口子涂抹。
没过多久,门再次被推开,此时老汉手上多了两蝶东西。
“小伙子,吃吧!”
老汉将一盘还冒着热气的东西,放在任天龙面前。
盘中之物模糊一团,像是肉类,任天龙见老汉自顾自的坐于对面,大口吃了起来,似乎很香的样子。
“这!”
任天龙刚准备动筷子,可眼瞅着餐盘之中有根三寸之物,这一上手才发现,居然是人的手指!
“怎么了,哦,那是熊掌,小伙子别紧张!”
见任天龙慌忙之中站了起来,老汉并无丝毫惊奇之意,他淡然解释道。
“熊掌?那分明是人手!”任天龙心中骇然,久久不安。
“吱吱……”
就此时,门外传进一阵骚动,正吃的津津有味的老汉霍然起身,他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不一会儿,骚动停止,老汉折身回来。
任天龙正要朝门外走,就跟老汉撞个满怀。
“你也累了,就在这好好休息吧。”
老汉说着,收掉了桌上的盘子与酒精瓶,将任天龙丝毫未动的餐盘也一并收走。
“你……”
任天龙正要说点什么,老汉便迅速转身离去。
“这人处处透着诡异,而且这里并不像农家小舍,倒像个屠宰场。”
任天龙觉得此地不宜久留,他相信自己的直觉跟刚才的判断。
未免夜长梦多,他打算离开。
现在,立刻!
嗯?怎么回事!
任天龙刚要踏步而行,突然脚下一轻,身子一个不稳便撞向一旁的木桌。
哐嘡!木桌轰然散落,任天龙跌撞向地上。
他脑袋突然一片空白,昏昏沉沉,手脚发麻,四肢无力。
糟糕!中计了!
任天龙顿然慌乱无章,但却全
身无力,根本无法行动。
“真是大意了。”
任天龙已然联想到,刚才擦拭伤口的酒精,肯定是贼人老汉做了手脚。
可是,此刻悔之晚矣。
任天龙几次欲直起的身子,都无法成功,意识迅速得在脑海中消散,很快人便沉沉睡去。
天际阴沉,深山之中森林密集,篝火通明,印染一方。
昏迷的任天龙渐渐苏醒,他张开双眼神经突然紧绷起来,神目也变得异于惊恐。
黝黑的山峦之中,本稀疏无章的群林深处,惊现起灌木高林,它绿意甚浓,虽波及不广,却也密布于百米方圆。
此刻的任天龙,被藤蔓束缚住手脚,承载他的是一根大木柱。
这木柱极为粗壮,有十几丈长,离柱子不远,一口硕大的黑锅被架在篝火上面,熊熊燃烧的火焰,将锅内盛满的液体煮的沸腾起来。
“畜生!”
任天龙无法冷静,但他也深深的知道,此时喊破天也没用。
想到白日里那老汉餐盘的人肉手指,再看到此番景象,任天龙俨然明白,这是要将他下油锅炖了。
“喔喔喔——”
柱子依中而立,篝火熊烈,映衬着周围黑暗的林木边缘似同鬼火,迸射着,凛冽着破败的号角。
他看着下方站满着的,张牙舞爪的人,用目光在人群中“揪出”那位老汉。
这个糟老头子此时一身素衣,与旁人无异,他目光诡诈,投进燃烧的火堆里,贪欲如灼火,奸险似苗冉,生生不息。
可恶,可恨!
老汉身后,暴虐人寰的人群里,有三人饶有兴致的把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