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灌倒好说,虽苦难闻,但好歹可以下嘴。
可是这药缸,大豁牙委实不从,一想起任天龙光腚泡过的,他实在是下不去嘴。
山道一块顽石,坐着宋彪跟大豁牙。
阳光倾斜,将二人的身影拉来,即使如此,光看影子,就能感觉他们
身高的差距。
“你说他这次出去,能全身而退吗?”
“必须全身而退,我想等他回来,我就带你跟着他。”
宋彪跟大豁牙望向任天龙远去的背景,喃喃道。
二人像极了下山的道姑,低语着唠叨,喋喋不休。
“好啊,老大决定的,准没错。”
大豁牙又拍了一记宋彪的马屁。
二人跟任天龙相处,关系非常微妙,有关心有敬佩还有忌惮。
“就算他能全身而退,可能也不会回来。”
“为啥?”
大豁牙有点摸不着头脑。
“因为他的世界,不是这里,丛林栓不住他。”
宋彪又说了一句,令大豁牙晦涩难懂的话。
大豁牙不懂不会去问,只是憨笑。因为在他心里,宋彪说的话都是有道理的。
阳城,繁荣极奢靡之地,街市行人熙攘,有奔走,亦有停留;有疾驰、亦有慢行。
他们,或许因为阳城情节留下眷恋,开始爱上这个城池,在此生息。
有或博取功名,有或苟延残喘,有或为了爱恨情仇,不论他们是因为什么而留下,都将以他们自己的卑微,撰写着阳城的历史。
当然,也会在其秀丽的山河之中,留下他们倾力的一笔。
阳城人民医院。
这个号称最权威,最贴近百姓的三甲医院,此时院前显如以往,医患重重。
而医院的老患者都知道,在住院部的高级病房里的,住着一位貌美倾城的千金,其父是阳城首屈一指的纪家家主。
院央四楼,依然把守严密,守卫森严。
常人别说一瞻纪家小姐芳容,就是靠近此楼层,都会被守卫厉声驱逐。
楼道长廊末梢,几个威武汉子严阵以待,双手盖扣前倾,落于肚挤一侧。
众人神情肃穆,与另几处护卫一样很是尽责,哐!平静之中,一个沙石沉击的声响惊起几人注意,从众人赫然从袖口伸出一根钢管。
他们默契的相视一眼,警惕的朝走廊安全门走去,他们三步一人,静潜呈威。
嘭!门被其中一人迅速推开,后几人铿锵而至,待搜查楼道上下与底台,竟空无一人。
原来是虚惊一场,众人随即退回走廊。
“有没有什么情况。”
领头的问。
“没有,这里一切正常。”
在得到回复后,领头还不放心,他带一人推开病房房门,在窗帘后,床下与卫生间核实确无异常时,轻声退了出去。
二人退出去片刻,从病房窗外悄悄的探进一只手,窗户被打开,一个人影纵跳进来,
来人身法敏捷,即使落地,也只是蚊吟一般,此人穿着一身不合体形的衣服,朴素但很干净。
他还显幼嫩的脸上,呈润黄色,是以黑转白的进度趋势,黄色面庞有几处疤痕,显然是不久前留下的新伤痕迹。
宽实的脸上,棱角分明,一个高挺的鼻梁落在神色异样的眼睛下方。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心系纪雪安危的任天龙。
任天龙望着这张让自己温暖的脸,心里很难过,他情愿躺在这里的是他。
换若平日,他们之间断然不能用“爱”这个字眼,因为相识时日尚短,还未相爱,便被破灭。
情愫有时候真的难以言表,如若纪雪不遭遇厄运,任天龙对她的感情还不能像现在这样刻骨铭心。
有些东西,等你失去时,你才希冀拥有,怀念得失。
他还清楚的记得那天,玻璃缆车坠落的那刻,纪雪袒露出来的爱跟善良。那刻的生死与共,是任天龙对纪雪用一辈子都想去补偿的爱与情感。
他用嫩长的右手,轻抚过纪雪的脸庞,再从发梢滑过耳际,一滴泪水情不自禁的跌落下来,像是忍过长江,忍过黄河,忍过万古千山重摔下一般。
这共患生死的爱情,即滚烫又温情。
任天龙不禁想起初见纪雪的场景……
昏暗的灯光下,调酒师地调配着一杯杯五彩的鸡尾酒,在闪烁着急促的霓虹灯光,吸引一个又一个饥渴而又极需安慰的灵魂。
舞池边缘地界,任天龙独坐买醉。
满杯酒下肚,热火肝肠,他需要消化对陈琼一家变数的冲击,一下山就来体味人间的悲情,这是任天龙万万没有想到的。
前几天他还刻意回平安巷找过陈琼,街坊告诉他,人已经搬走了。
沉重的失落感,令任天龙在后来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愿提起此事。
“走开!”
一声爆喝从任天龙的身后传来,犹为刺耳。
一个青年快步穿行,横冲直撞蛮横无礼,引来骂声一片。
“你干什么?”灯光璀璨的舞池中央,一名气质少女气急败坏:“放开我!”
青年充耳未闻,硬拖拽着她朝舞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