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
突然,一个痛斥的声音传入夜色之中,像是平整的白色宣纸,被突然浇灌的一滩墨汁。
和低沉的声音一同闯进来的,还有一个铁柱般的手臂。
对方出手力道刚猛,劲风成刃。
任天龙似是早有察觉,他前倾的身子突然侧旋六十度,同时给出一记掌力,轰然撞上来人猛击的前腿上。
借着力道任天龙一个起跳,双脚甩击向对方的胸膛,所出之力,牟足了七分。
嘭!后者见情况不妙,赶忙用双臂格挡,怎耐任天龙力道之大超乎了他的预料,顿时像是断了绳索的牛车,如耙子一般,单膝着地,双手支撑。
这一连串的较量,只是刹那时光。
“阿三住手!”
男子起身,还要攻击任天龙时,被纪雪叫停。
“忠叔,刚才是他在酒吧救了我,他是我的恩人!你怎么可以让阿三出手打他。”
纪雪被突然的状况惊的不轻,当见及对方是自己人,当即叫停战事,而后冲着一位款步而来的中年男人说道。
她的神情,有些微迷,想必是酒劲上来了。
“小姐,您没事吧!有没伤到哪里?”
中年男人一上来,便对纪雪的安危倍感关爱。
是的,是关爱,不只是关心。
得到中年男子的应允,那个被纪雪唤为“阿三”的高个男子停手,规矩的退其身后,像是木纳被掌控的机器,隐稳而恭敬。
任天龙看眼阿三,发现此人面部肌肉健硕,像是除了骨头就是这些健子肉。被自己猛力回击,对方竟然没有立即倒地不起,而且明显还有再战之力。
此人功夫可见一斑,绝非鼠流之辈。
他再看向被纪雪唤为“忠叔”的中年男子,此人一身整洁西装,装束的像是被精心修饰过一样。
不过再精致的外衣,也难以掩饰他满脸纵横交错的岁月痕迹,此人不苟言笑,不经意看像极了一个居家不问世事的老头。
他的身后有一辆银灰色的轿车停于道路一旁,周围三四个黑衣人站立的笔直。
从他这个角度看过去,中年男子的面目显在昏黑中,茭白的光印在他脸上,却能看到一份慈祥。
“忠叔,我没事,来我给你介绍下。”
纪雪的脸此时有些绯红,显的分外迷人。
遂着酒劲,上前拉着任天龙凑近秦远忠:“那,这就是我的恩人,他叫,任……任天……龙”。
中年男子
秦远忠见纪雪神态,示意手下将其带进车里,而后望向任天龙,稳健的走前了几步。
“任先生,谢谢您救了我家小姐,刚才多有得罪,还请先生不要放在心上。”
秦远忠语气和善,没有任何架子。
“先生”,这个词用在年岁不大,面色幼嫩的任天龙身上,多少有些意外,况且还是出自纪家威严的总管口中。
“没关系,举手之劳罢了!”
任天龙笑着回道,他跟秦远忠站的是如此之近,近到只有一拳之距。
站近了,任天龙便有了骇人的感触,眼前这个中年男子,是个高手。
他气息沉浮,虽然有刻意压制的嫌疑,但细心留意观察后任天龙不难发现,此人的鼻息沉藏了一种摄人心魄的契机,这是他下山以来,第一次碰到的触动。
“任先生身手了得,救助了雪儿本来是该好好款待加以酬谢,可现在我需要急着带她回去,如果不嫌弃的话,还请把这点心意收下!”
秦远忠说话间,自有手下恭敬的,将一张大额支票递到他的手上。
这张支票的面额,在阳城可以潇洒的活上好几年,虽然这里是消费王国。
高消费低收入,是阳城的基本章程,即使如此,阳城的低收入也比许多城市高出一倍。
就这一点,足以看出阳城的不俗。
钱在这个社会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你如侧,若没钱买纸,就要用手擦;意味着你住房,若没钱,你就得睡在这个被高端消费市场挤压的大街上,你得跟丢弃的安全套为伍同床。
任天龙对于钱的概念并不深,他的钱,便是在深山打的鹿皮与野味换来的。这下山不足一月,平日除了吃饭练功,便是来酒吧休闲。
说是消遣也只是买张门票,看那些男男女女杂耍罢了。
不喝酒不跳舞不找女人,他任天龙也算是酒吧里的一朵奇葩。
哦不对,应该是一股清流。
“不用了,谢谢!”
对一个常年生活在大山里的人来说,钱不那么重要。
阳城腐蚀不了任天龙的认知,也腐蚀不了他的心志,钱对他此刻确实没有用途,况且他救纪雪,又不是为了钱。
“如果不够,我可以……”
“不用了,我不需要,如果没别的事,我想先走了!”
秦远忠表示可以追加,可是话还没说完就被对方打断了。
秦远忠对任天龙的拒绝,很不满意,他希望眼前这个少年,能幸喜得接受他的
馈赠,但对方让他失望了。
有那么一个念头:他怀疑任天龙。
秦远忠明显将这个从大山里走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