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来。
怪物也踉跄着退出数步,晃了晃震得麻木的手臂,嘴里不断嘶吟着。
“嗖!”一股阴风倏起,掌影漫天。位于南面的“魑魅”“魍魉”二人已运足功力,脚踏“迷幻千遁”步法,真如厉鬼般向怪物扑去。
掌力尚未攻到,怪物便舞动铁匣劈头盖脸打过去。
“魑魅”“魍魉”不敢硬拼,急忙避开来势,以轻灵的身法与怪物缠斗起来。
刹时间,碎石横飞,狂沙四起,风雷滚滚,地黯天昏,不消片刻,地上业已被击出数十个深坑。
“魑魅”一抹汗水,撇嘴怪叫道:“喂!你们几个还呆看什么?我们合力把它斩杀,而后再争抢铁匣也未迟晚!”
此言甚得众人心思,一个个不再退避,运足气劲齐逼上来。
怪物但觉得四下一股无形的真力压得自己几乎透不过气来,不由嘶叫一声,癫狂地挥动铁匣朝四面八方乱劈乱打,声势威猛绝伦,令人咋舌。
众魔头气得七窍生烟,但一时半刻也攻不上去。
猛然,那“酒癫狂生”自囊中取出一个赤红的葫芦,并快速拔掉盖子,将嘴儿朝向怪物一拧,“噗”的一声,一道似雾非雾、似烟非烟的东西喷洒而出。
原来“酒癫狂生”见群魔合力亦难取胜,便将蜀中唐门最厉害的毒器“炼尸弥尘”取了出来。
这“炼尸弥尘”异常歹毒,一经发出,一丈三尺之内触及的草、木、人、兽片刻间便会死绝。
一时间,恶臭弥漫、腥风四溢,直骇得群魔向四下逃窜。那怪物不晓得厉害,竟然迎了上去,顿时被毒尘笼罩其中。
“嗷!————”
怪物直觉得好似烈焰焚身一般,周身上下随即溃烂,脓血直流。只痛得它捶胸顿足,撕心裂肺的吼叫,一双铜铃般大的兽眸,恶毒地盯着“酒癫狂生”,恨不得将其活吞下去。
但瞧它一跃而起,竟达三丈之高,手中的铁匣化作一道光幕,罩向“酒癫狂生”。
“酒癫狂生”未想到怪物中了毒尘仍能发出攻击,不由惊得呆立当场,待他醒过神来,铁匣业已击到,情急之下只好将头避开来势。
“啪!”的一声,“酒癫狂生”的肩骨被击得粉碎。“啊————!”他惨呼之下踉跄出十几步,才勉强未倒。然而怪物并未甘休,再度举起铁匣猛劈过来。
“酒癫狂生”吓得魂飞魄散,撒腿便逃,但怪物认准了这个对自己施毒的人,岂肯放过?一见他急欲逃走,奋力将铁匣朝其掷去!
“噗”的一声,“酒癫狂生”被铁匣打得血肉模糊,惨死当场!
“嗷!————”
怪物似已毒发,哀嚎一声倒在地上,不停的满地翻滚,嘴里不时发出凄惨的嘶叫,令人闻之毛骨悚然,肝胆具颤!
“勾魂野狸”正欲上前了结了它,猛见金光一闪,一道人影掠至“酒癫狂生”尸身前,抓起铁匣疾步如飞,直向凝香谷口遁去。
这老魔岂是省油的灯,立时想到此来并非与怪物搏命,而是为了争夺那“映血古剑”,心念一转,忙施展轻功追了出去。
其余几位魔头也觉悟过来,纷纷向谷口追去,转瞬间便走得无影无踪,只剩下在地上翻滚不停的怪物与遍地的尸体。
倏然,自石壁的暗洞中飞掠出三条人影,这三人几个起落便来到怪物近前。
但闻一个叫花子打扮的人道:“好厉害的毒器,你们瞧,它的双臂被毒蚀透骨,不消一顿饭的工夫,恐怕便要化为一堆骷髅。
一旁小道士打扮的孩子,紧蹙双眉叹道:“唉!这孽障不知是人是兽,瞧它眼前的惨状,却也着实可怜。”
另一个年龄偏长的黑衣少年道:“灵弟,你到底是出家人,凡事皆以慈悲为本,竟然对这怪物产生恻隐之心,难道适才它冷血狂戮的情形你未瞧见么?”
小道士正想辩驳几句,忽闻小叫花子喝道:“快退!”
两人闻声未待多想,慌忙向后倒掠出三丈开外,而后定神观望,但见那怪物竟从地上挣扎着站了起来,可并未朝三人攻击,脸上现出一种古怪的神情,双手高举,朝天上狂抓,似要揪扯住什么一般,猛见它一边捶胸顿足,一边竟开口吐出人言:“沈——红——鸾——我——我中了你的诡计,我——我好恨啊——!”话音未落,它那巨硕的身躯倒了下去,这一倒便从此再也起不来了。
这情形可使三人吃惊不小,他们未想到这噬血凶残的怪物竟然是人非兽,听他临死前的话语中充满了悲怆之情,令人动容、引人感伤!
小叫花子走了过来,口中喃喃念着:“沈红鸾?这沈红鸾是何许人也,莫非便是她散布消息,并驱使怪人残杀武林同道的么?”
这自语之人便是袁秋岳,小道童与黑衣少年当然是淳于灵与贺兰卿。
他们三人提早入谷,隐身于一个荒草遮掩的小石洞中,从旁静观谷内的一切,直至群魔去追夺铁匣,才方自出洞现身。
袁秋岳沉思片刻,连挥数掌在地上击出一个深坑,用一根断枝将快要化尽的怪人移入坑内,并掩上土,而后道:“众魔纷纷追出,那穿金色大氅之人绝走不脱,我们快些出谷,或许正巧赶上机缘也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