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觉得有些熟悉,隔得太远了并没有看清楚。”
“七成把握能确定,应该是‘三更散’。阎王要你三更死,焉能留你到五更。此药剧毒,能解之人寥寥无几。”
“此毒制作麻烦,造价昂贵,危害极大。除了北汉与西岭的两位副楼主,也唯有那位神秘莫测的大楼主手上会有,连五位长老手上都没有。”
“我只是侥幸见过有人死于此毒,印象深刻,并无解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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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挽清:“按杨吉的说法,金银楼派人来了公众道,只是不知是西岭与北汉的哪位副楼主。”
叶纪棠故意道:“你怎么不猜是那位神秘的大楼主?”
向挽清眼中锋芒一闪:“若要是他,反倒方便了。不过来的若是那位北汉的副楼主,反倒更好。”
叶纪棠不言不语,折扇在指尖轻飘飘的转了两个圈,眼底晦暗不明。
金银楼北汉副楼主辛汉昆——二十年前追杀叶纪棠生母的那批人当中,他是当下唯一已知的生还者。
二十年的生死之仇,二十年的迷雾重重。
此仇此恨,如何善休。
向挽清休息一夜,直到天色破晓,才被门外阵阵慌乱不
安的声响吵醒。
推门出去,正巧遇上要来找她的叶纪棠。
“城中有名的医者几乎都被叫来了,陆老爷应该是不好了。”几乎一夜没睡的杨吉略带疲色道,“不过奇怪的是,这三更散明明毒性强烈,怎么拖了这么久还没死。”
“那个苗先生有点意思。”叶纪棠道,“有些法子拖延时间也不以为奇。”
他体内的子母蛊乃是蛊中圣品,昨晚与苗先生擦肩而过时有所异动,想来此人对蛊道必定也有所研究,或者——他身上就带有蛊虫。
杨吉斩钉截铁道:“不过除非他们得到解药,否则再有六个时辰,此人必死无疑。”
“行了。”向挽清理了理衣袖,“趁乱离开,省的多事。”
杨吉颔首:“我昨夜已经将离府的路摸清楚了。”
他们昨晚已经决定暂时在公众道停留,好搞清楚北汉金银楼派来的究竟是哪位大人物。
至于那位陆老爷——他们与那陆温言本就是交易,如今交易完成,他们自也不会友善到主动救人一命。
“古兄,苏兄。”
谁知他们正要离开,就见陆温言从一边的廊道急匆匆跑来,神情慌张急切,配上熬了一夜又伤心担忧的脸
色,哪里还有翩翩公子的模样。
叶纪棠与向挽清对视一眼,倒是都没有再动。
“古兄,苏兄,你们起来了就太好了。”陆温言一路小跑,刚刚站定连气都不敢喘一口就急切道。
“我们一直急着陆老爷的伤势,又不敢打扰你们,这不正想去看一眼你就过来了。”向挽清笑的得体温和,一点都看不出方才甩袖就要离开的漠然。
陆温言:“我父亲他……他不太好。”
向挽清:“陆公子莫要担忧,吉人自有天相,相信你父亲一定会安然无恙的。”
“二位,其实我过来是想……”
陆温言面露难色,支吾不言,叶纪棠与向挽清却一点也不急。
他父亲生死一线,他却在此时匆匆跑过来与他们说苗先生的隐秘,自然不会是简简单单的闲话。
“还请二位救我父亲一命!”陆温言狠狠一咬牙,声音猛地拔高,掀起衣摆重重跪下,“只要二位能救我父亲,不论有什么要求,我陆家必定倾其所有。”
叶纪棠眉心一挑,折扇轻抵,拦住他要磕下去的那个响头:“陆公子言重,我们虽是草药商人,却并不精通医术,或许要让陆公子失望了。”
陆温言抬
头:“想来诸位昨日也曾见到了苗先生,他实为蛊族,当年被我父亲相救,多年来不论任何奇难杂症,刀伤剑砍在他手中都是迎刃而解,”
叶纪棠:“有这般圣手在,我们就更不够看了。”
“苗先生圣手,以异术护主我父亲心脉,却无法根治,最多还有六个时辰,我父亲必死无疑。”陆温言猛地抬头,眼神亮的出奇,“可是苗先生说你们或许能有办法。”
“古兄,苏兄,不论如何还请你们跟我去看看,不管结果,你们都将是我陆家恩人。”
说起来,陆温言自己在说这话的时候,自己都没几分底气,但苗先生说的斩钉截铁,他便也只能选择相信,大抵不过是死马当做活马医罢了。
“这位苗先生,果然有些意思。”
这苗先生自然不会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所以敢如此断言,想来还是昨晚见得那一面。
叶纪棠这些年来为了解蛊,或抓或请,也见了不少蛊族,但能因一面就察觉到他体内有异的,倒是罕见。
“还请陆兄带路。”向挽清一锤定音。
虽说如今有了唐谨兜底,但多见个蛊族,说不定能让他们对子母蛊有更多的了解,有益无害。
至于调查金银
楼的事情,若是能借助陆家的力量,倒也不算坏事。
叶纪棠对她的话自然不会有异常,陆温言更是满脸喜色与希冀,立刻在前面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