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声音尖锐,一袭话毕整个大殿都陷入死一般的沉寂中。
叶纪棠:“难不成地位权利才是你心目中唯一的比较吗,你就没想过或许他想活着呢?富足平静的当个富家翁不好吗?”
皇后面色愈发诡异:“要想我放出他们,也不是不行。”
她总是陡然暴虐又陡然冷静,配上如今殷红的面色,莫名的令人有几分发怵,叶纪棠皱着眉开口道:“你说。”
皇后突然笑了:“你跪下,朝我三拜九叩,高喊‘我娘是个贱人’,我就告诉你打开密室的机关在哪。”
金殿之上的所有人面色具都大变。
叶纪棠身形快如鬼魅,众人只觉得一眨眼,再定睛看去的时候,皇后就已经被他掐住了脖子,抵在盘龙金柱之上。
叶纪棠面色阴沉如水,一字一句开口道:“梁芙昕,你若想死,本王成全你。”
她脖子被死死掐住,喉管因为大力不断的涌出血沫,脸上居然还在笑:“叶纪棠……你最好、最好杀了我,也断了……他们俩的……最、最后一条生路。”
两人对峙良久,就在皇后面色血红,几乎就要窒息的前一刻,叶纪棠豁然松手,她便整个人都摔倒在原地,发出剧烈的咳嗽,许久才缓出一口气来。
“晋谦王这是决定好了?”
叶珃见她还在说这些,勃然起身道:“梁芙昕,你敢
!”
随着帝王怒火,所有禁卫军的弓弩箭矢均都齐刷刷的对齐皇后。
她却恍然未觉:“陛下觉得,事到如今还有什么是臣妾做不出来的。”
皇后回了他的话,又扭过头盯向双拳紧握的叶纪棠,“你可得快点决定,若是晚了,只怕你跪了也是白跪。”
苏晗语气急促:“那机关我已经查看过,是个一次性的单项机关,关上之后便从内部损坏,只能蛮力破开,她是在框你,跪不得!”
皇后不怒反笑:“苏尚书说的对,那机关是个一次性的,已经打不开了。”
众人正疑惑于她的坦诚,却听见她又道:“那晋谦王,还跪吗?”
“我知道。”
苏晗豁然回首,才发现是叶纪棠在回答他方才的问题。
“但万一呢……”
苏晗看向叶纪棠如今的神色,便知道皇后打的究竟是什么主意,她太明白向挽清与叶朔宇对叶纪棠的重要性,所以即便此事十有八。九只是皇后为了折辱他,她也明白他绝对不会放过着一丝希望。
果不其然。
他看见叶纪棠脸上的沉凝缓缓收回,脸上扯开一抹熟悉的、玩世不恭的笑意,上前一步道:“不就是跪一下嘛,又少不了块肉,不算什么。”
“纪棠……”
“若今日被困的人换了是我母亲,你会怎
么做?”
叶珃想要阻止,却被叶纪棠的这句话结结实实的堵了回去。
如果换了是叶纪棠的母亲,他会跪吗。
叶珃明白自己的回答,所以便没有了阻止的借口。
叶纪棠凤眸里含着冷意:“我可以跪,只是你若食言,我自然有的是办法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皇后冷笑道:“这种狠话就不必再说了,跪吧。”
周围重甲着身的禁卫军无用武之地,浑厚绵延的内力施展不得。
苏晗看的憋屈愤恨,却又无可奈何。
眼看着那如山般的男子一寸寸的压下脊梁,苏晗的眉峰愈发隆起,扭过头不愿再看。
着紫金华服的男子用墨玉束了高冠,二十年如白玉折扇般笔直的膝盖向来挺的尊贵而骄傲,如今却朝着一个疯癫的女子弯下。
一寸。
一寸。
缓慢却不可逆转。
捏着白玉折扇的指尖因为过于用力而隐隐发白,掌背上青筋暴起。
漂亮的凤眸中尽是阴翳的神色。
“哈哈哈哈……”
皇后笑的肆意张扬,仿佛都忘记了嘴角越来越多的血迹,神色疯狂痛快,像是将这二十年来的郁气都尽数散了出来。
“轰!”
就在叶纪棠膝盖即将触地的前一刻,金
殿之外忽然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巨大的冲击力从地下传来,掀起冲天烟尘,甚至还有余力撞在金殿的外墙之上,让整座大殿都产生细微的颤抖。
“怎……怎么回事。”
“外面发生了什么。”
不明所以的大臣今日早就受了不少的刺激,如今更是惴惴不安。
“向挽清!”
“清清还好吗?!”
“懿德王!”
“王爷你们没事吧。”
外头在短暂的安静之后立刻传来不小的喧闹声。
叶纪棠屈膝的动作一顿,心里头陡然一颤就站起身子,连轻功都忘了,就这么直愣愣的往外冲,只是还来不及多走两步,大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
久违的阳光从外头向里面肆无忌惮的探进来,在门口那个发髻衣衫略显凌乱狼狈的女子背后投出一道光圈。
叶纪棠的脚步一顿,旋即走的更快,像是在跑。
跑到殿门口,长臂一揽就将她搂进怀里。
淡淡的杏花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