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司使。”
“向司使!”
“见过向司使。”
距离向洛凡进入军营已经过去了三五日,基本上所有人也都混了个脸熟。
“大伯。”
“洛凡来了。”向横正和副将在沙盘上推演什么,见他进来略一点头,招手示意,“过来。”
有士兵将向洛凡手中的斗笠接过,目光里是难掩的好奇。
这位向司使是皇亲贵胄,从永城而来,身份尊贵却没有架子,年纪轻轻但极有魄力,又生的俊朗,当真是很难不让人升起好感,只是自从他入军营以来,便一天到晚在外奔波,这军营四周不是荒山就是郊野,也不知究竟有什么好逛的。
向横挥退旁人,只留了三两个心腹,这才将方才刚刚收到的信简递给向洛凡:“京城来信,与你所料不差。”
书信之上是叶纪棠的笔迹,寥寥半页,所书之事却让人不寒而栗。
向洛凡一目十行的看完,面色已经十分凝重:“这瀚亲王当真是名不虚传。”
向横:“你之前收集的,太子将边境布防图出卖给瀚亲王,以致于边境失守的证据,可已经送去京都?”
向洛凡:“已经送去,算算日子也差不多该到了—
—明日便是定下的开山之日,大伯不如……”
开山乃是矿洞正式开采的仪式,此地向横官居左司马,乃官位最大,自然由他住持这仪式。
“此事你不必再说。”向横挥手打断,“明日开山之事,且不说是陛下旨意,更何况你大伯我虽然年纪大了,但也不至于临阵脱逃。”
向洛凡面色一急:“此事凶险万分。”
向横:“我这一生经历的凶险境地数不胜数,此事也再寻常不过,倒是你,从小没见过这种场面,明日我便派人送你回永城,不必与我等同行。”
“大伯此话怎讲,我出京为官,又从永城赶来边境,就是为了能帮上姐姐些许,如今好不容易盼到了机会,怎能离开。”
“洛凡,你毕竟是家中独子,若你有个万一,你要大伯怎么和你父母交代。”
“国难当前,若洛凡临阵退缩,那才是真的无颜与父母交代。”
短短不足一年,少年身量已近向横肩头,虽仍瘦弱,但黑眸明亮身姿挺拔,与京都那未经世事的富贵少爷,已有天翻地覆的变化。
向横长叹了口气,伸手拍拍他肩头:“若你父母与清清知道你如今变化,一定会极为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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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统领,那个雪娘就住在钟粹宫西偏殿,转过这个弯就到了。”
“你很害怕?”杨吉看着引路的宫女,眉毛微挑。
他生的普通,看上去不过是个平平无奇的中年男子,这样一句看似调笑的话,却吓得那宫女浑身哆嗦,身子忍不住的轻颤:“奴……奴婢不怕。”
“没事,怕也很正常,毕竟在皇宫杀人,确实也难为了你的小胆子。”
杨吉和善的笑了笑,示意她继续带路,那宫女却抖得更加厉害,险些连脚都抬不起来。
“大人,就是这里了。”
从宫门到钟粹宫的段路,她不知走了多少遍,可从未像今日这般走的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如今终于带到,总算是长长的松了口气。
“就是这里?”
杨吉得到确定的回复之后,脸上笑意更胜:“那可真是多谢你了。”
“都是奴婢分内——啊!”
凄厉的惨叫戛然而止,杨吉看着眼前瘫倒在地,脖颈以一种诡异姿势歪曲的女子,略带嫌弃的从怀中掏出一条手帕,擦了擦手指又随意丢弃,慢慢腾腾的往钟粹宫而去:“碍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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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祝皇后娘娘千秋大寿,福泽绵延,康安万宁。”
“都起来吧。”
叶珃看着心情不错,气色比起之前一段时间也好了不少,此刻笑道:“今日是皇后寿宴,诸位不必拘礼,开怀畅饮即可。”
叶纪棠冷眼看着高座上的两人貌似恩爱,眼里是溢出来的鄙夷。
“娘娘千岁,臣有一贺礼相送……”
不管那边热热闹闹送礼的场景,向挽清轻握住他手腕,微不可查的摇了摇头——眼下还不是时候。
“统领,你说我们这些人在这当值也就算了,你也守在外面,这都是当官的,禁卫军的官这也太惨了点。”
陛下出宫,禁卫军全体随驾,如今不远处的宫殿内,丝竹声不绝于耳,酒香飘得到处都是,他们这群人却还得苦哈哈的守在外面,也难免抱怨几句。
向锦易白了那人一眼:“身为禁卫军,就应该尽忠职守,不管什么热闹,都不是我们该想的,都给我站好!”
“统领,我们这不是给您抱不平嘛。”
“哎我说你小子——”向锦易举手欲打,却被人半空拦下,一抬头,就是顾宇那张总是笑呵呵的脸。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顾宇和他关系向来不错,之前他初入禁卫军,还是他帮着熟悉人员情况,帮了不
少忙。
“你不是在南边守着吗,怎么突然过来了。”
顾宇怀里抱着个什么东西,闻言轻轻一拍:“你猜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