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向府之内的那场谈话之后,向铭熠很久都没有动静。
邱琛在最初的惊慌之后,见他一直没有揭发自己的真实身份,虽不知原因,但也渐渐冷静下来。
这段日子以来,太子频频入宫照料陛下,朝中与民间都称赞其孝心令人感动。
“最近怎么总不见叶朔宇在。”知雨阁九层,向挽清边泡茶,边开口道,“他人呢?”
叶纪棠正举着折扇一下下的给向挽清扇风,闻言开口道:“父皇病重,太子一个人忙不过来,让他帮忙呢。”
向挽清略有诧异:“太子会愿意?”
叶纪棠:“父皇只是病了,又不是死了,他说让朔宇在一旁帮衬,太子不愿意又能如何。”
向挽清失笑:“那朔宇能愿意?”
曲亦辰正在一旁批看知雨阁的事务,闻言插嘴道:“他自然也是不愿意的,不过有咱们阁主压着,他也翻不起什么浪花来。”
叶纪棠扇风的手一顿:“你很幸灾乐祸?”
曲亦辰忙讪笑几声,闭了嘴。
笑话,自家阁主本就是个不怎么管事的
,以前还有个叶朔宇偶尔帮帮自己,如今他自己都脱不开身,知雨阁的整副担子就都落在了自己身上,忙的是脚不沾地,他哪里还能有幸灾乐祸的份。
“叶朔宇于朝政之上有天分。”见曲亦辰闭嘴,叶纪棠这才继续道,“我之前教了他一段时间,如今已经处理的有模有样了,这样等过段时间我们去北汉,也能放心些。”
“不过在离开之前,还是要彻底铲除太子一脉,才算万全。”向挽清筛茶的手一顿,“不然我始终不能彻底安心。”
当初神子为叶纪棠解毒,留了一年时间,如今已经过去半年,北汉天都与南朝京都两三个月的距离,为保万全,他们打算十月之前便要启程,如今留给他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叶纪棠:“计划都在按部就班的推进,放心吧。”
“嗯。”向挽清微微颔首,正要说些什么,就听到有人隔着一层楼板禀告。
“阁主,有从永城来的信。”
永城,向洛凡。
洛凡离京已经八月有余,这段日子断断续续的与他们联系,再加上各路而来的消息,向挽清明白,自己的这个堂弟,早非当年那个
事事躲在自己身后的孩子,如今的他,八面玲珑,聪慧至极,已经能独立撑起一片天来。
她原以为这封也不过是再寻常不过的家书,可是越看,她眉心便愈发隆起。
叶纪棠见她这幅神情,忍不住开口:“怎么了?”
向挽清把信递给他,示意他自己看:“洛凡来信,东华方向,似有异动。”
永城富饶,很大一部分原因便是靠近东华,是两国贸易中的重要枢纽,贸易往来不断,因此带动永城发展。
之前瀚亲王逃出京都,陛下除了让向横加强边境线兵线,并加派人手试图拦下他之外,向洛凡也帮了不少忙。
虽然最后还是未能得手,但也有了一些线索,只是因为没有确切的证据,所欲迟迟没有上报天听。
而向洛凡这次来信,也是因为之前安插在东华的棋子传信,说是东华似乎有再次调兵遣将的意思。
“山雨欲来风满楼。”叶纪棠右手翻覆之间,那信纸便碎为粉末。
如今四国之中,南朝皇帝病重,西岭圣地中毒方醒,至今神智不清,两国夺嫡之势早就在暗中斗得如火如荼。
而现在看来,北汉宫人辅佐沈逢,插手西岭。东华的瀚亲王回朝不久便又有举兵的势头,当真是四方云涌,千钧一发。
这样一锅囊括整个浩瀚大陆的巨大浑水,真不知是天意还是人为,若真是有人暗中操控,又不知是怎样大的手笔,怎样厉害的谋算,才能将这天下所有人,都作为他手中的棋子。
向挽清“若是如此,洛凡继续待在永城,便很危险。”
叶纪棠:“你是怕太子狗急跳墙?”
“太子那边与东华勾结已经是铁板钉钉,甚至之前按着瀚亲王的事顺藤摸瓜查下去,再结合洛凡传回来的消息,基本能确定之前东华突然进攻,也是因为太子的人故意泄露边防布兵,才让东华势如破竹。只是苦于没有证据,才一直没有揭发。”
向挽清继续道:“凡事有一必有二,他既然做的出第一次,便很难说情急之下做不出第二次。”
“让人传信给洛凡,让他继续打探东华动向,但切忌一切需以自身安全为紧要,不可冒进。”叶纪棠沉吟稍许,“另外给左司马去信,让他最近需时时谨慎小心,尤其是不可遗失边防驻军图,切记不可重蹈之前的覆辙。”
“是!”
见曲亦辰立刻匆匆离去,向挽清这才稍许松了眉心:“但愿一切顺利。”
而此刻太子府内,太子看着加急从边境送过来的图纸,忍不住面露振奋之色:“这边是瀚亲王所说的那处矿洞?”
一旁的梁玉石连忙道:“回殿下,是。”
“好,好!”太子连声道好,来回踱步之后突然停下,迟疑道,“这东西他就这么痛快的给了?不会是假的吧。”
梁玉石:“太子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