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主,按您的吩咐,一切都办妥了。”
左司马府书房之中,茅矜汀将手中的状纸双手呈上,“毒杀荣襄王的太监已经招供,是来自皇后宫中,这是他的状纸。”
锦碧忙上前接过捧到向挽清身旁。
“县主算无遗策,整个计划天衣无缝,下官佩服,佩服。”
向挽清抬眸看了他一眼:“茅大人什么时候变得爱拍马屁了。”
茅矜汀闻言一怔,干笑不语。
“陛下迟迟不降旨,本就是不想废黜荣襄王,我这计划能这么顺利,也不过顺势而为,茅大人不必给我带高帽。”向挽清搁下手中狼毫,接过那折子看了两眼,就随意抛回给茅矜汀,“就这么交给陛下吧。”
茅矜汀手忙脚乱的接住那状纸应是。
向挽清见他一脸欲言又止,没有离开的意思,开口问道:“还有何事。”
茅矜汀:“县主,那刑部尚书的家人……”
之前向挽清以其妻女家人要挟,让刑部尚书代笔,写了那一封交给谨妃的信,再加上那宫女有意歪曲事实,这才让谨妃相信了叶珃对叶望烽的杀心,间接促进了她
的自尽。
向挽清:“按照约定,派人将他家中女眷安全离京百里,之后是死是活,便与我无关。”
茅矜汀:“那他那个儿子……”
向挽清:“荣襄王屯兵造武本就是事实,刑部尚书在其中也有插手,本就是抄家灭族的重罪,我帮他救出家中女眷已经是仁至义尽,至于他那个儿子,恕我有心无力。”
茅矜汀:“……是。”
向挽清忽的挑眉:“茅大人可是觉得我太过冷血,没有人性?”
她这句话似笑非笑,却惊得茅矜汀忽然出了一身的冷汗,忙不迭跪下:“县主明鉴,下官不敢。”
向挽清:“是不敢,还算是不会?”
茅矜汀俯身到底,不敢抬头,若仔细看,便能发现他甚至连身子都一直在细微的颤抖。
这次的计划,向挽清先让梁玉玦引诱皇后对荣襄王起了杀心,再让刑部尚书伪造书信,于皇后派人去天牢对荣襄王动手的当晚,让谨妃自杀,勾起陛下对荣襄王的疼爱。
于是当陛下对荣襄王念起当年温情,勾起他那点少的可怜的慈父心态,想要饶恕他的时候,却被告知荣襄
王刚刚在牢中被毒害,其心中的怒火与愤恨之意,自然是难以想象的浓烈。
这一次,向挽清利用了谨妃慈母之心,也利用了皇后想为太子铺平道路的心态,不仅阴了皇后一道,也借势铲除了谨妃与荣襄王二人。
其中的狠辣手段与缜密谋划尚且不说,仅仅是向挽清这操纵人心的本事,就足以让茅矜汀惊畏恐惧。
“行了,起来吧。”不知过了多久,久到茅矜汀心中那根弦仿佛下一刻就会崩断的瞬间,向挽清终于开口道,“你这次做的不错,虽然做刑部尚书尚不够格,但刑部侍郎的位置,我会为你安排好。”
茅矜汀一怔,随即大喜:“多谢县主!”
他出身寒微,背后没有靠山,在这京兆府尹的位置上一直都是过的战战兢兢,这么多年来也一直未曾升迁。
如今能突然从正四品的京兆府尹升为从二品的刑部侍郎,如何能不大喜若狂。
向挽清没有再说什么,重新执笔临摹字帖,茅矜汀见状,也立刻识相的躬身告辞。
见他走远了,锦碧才边磨墨边低声道:“小姐,皇后这次派人毒杀皇长子被陛下知道,是不是会被废后啊
。”
向挽清头也不抬:“不会。”
锦碧没想到她会回答的这么果断,有些意外道:“为什么?荣襄王怎么说也是皇长子,就算她是皇后,此事也是罪大恶极。太宗皇帝的时候,文孝皇后盛宠一时,可为了自己的儿子能当上皇帝,鸠杀当时的皇长子,那不也立刻打入冷宫了吗?”
向挽清低笑一声:“你还知道这个典故?”
锦碧微红了脸:“奴婢也是闲来无事,看话本子的时候看到的。毕竟跟在小姐身边,也不能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向挽清失笑:“那你可知道这文孝皇后是什么出身?”
锦碧细细想了一下:“文宗皇帝出身不高,娶妻的时候不过是个没有封号的皇十三子,文孝皇后也不过是个普通文臣嫡女,后来家道中落,愈发落魄。”
“这就是了。”向挽清执笔道,“文孝皇后当初被废,固然是因为鸠杀皇长子,但一来那位皇长子颇受爱戴并无犯错,二来她身后无人,除了个皇后的名头什么都没有,太宗皇帝自然是想废就废。”
“而我们现在这位皇后,且不说太子麾下众臣,就是她母家,丞相如今虽然不如
从前,但他从政多年,手下门臣众多,如今六部之首的礼部尚书也是其学生,势力不容小觑。”
“最重要的,也是荣襄王屯兵造物证据确凿,犯下这般本就是当诛之罪,便又替皇后减轻了一层罪过。”
“两相加叠,皇后这个位置,暂时还废不了。”
锦碧皱眉道:“可若是动摇不了皇后的位置,小姐费这么大力气,岂不是白费了。”
向挽清:“我设下此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