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纪棠冷眼看着他们二人的背影,手中折扇忽然打开,灌注内力一路破开众人,朝着秦研瀚疾驰而去,最终狠狠拍在他左手小臂之上,后又似有灵性般回旋飞回他手中。
秦研瀚遭此重击,整个人在空中踉跄一下,险些落回地上,却连头也不回。
慌慌张张,匆匆忙忙,竟落得如此狼狈下场。
叶纪棠一击即中,收扇回手,一挥之间竟瞬间逼退所有人,纵身向后退出战圈。
向铭熠这才明白,原来他方才一直有所留手,若是他愿意,眼前这些人根本一招都拦不住。
叶纪棠一人一扇独立于屋檐之上,金尊玉立,超凡出尘。
他高高在上的望向向铭熠,声音透过微微远的距离显出几分缥缈的虚无,落下时却成了重锤,落在向铭熠心头
“你知道清清为什么会选我吗?”
“因为我方才……是真的想杀他。”
直到叶纪棠早已经不见了人影,向铭熠却依旧站在原地,整个人像是个被冻住了的雕塑,笼着一层空洞而悲伤的躯壳。
没人敢发声提醒他,甚至连呼吸都尽量小心翼翼,生怕惹火烧身。
“因为我方才……是真的想杀他。”
向铭熠一遍一遍的咀嚼着这番话,字字
句句的推敲琢磨。
什么意思呢。
不过就是在说他叶纪棠对向挽清是毫无理由不顾一切的偏帮与爱护,不过就是在说他向铭熠的情感里尽是斟酌与利益。
何其可笑。
于是他便笑出了声。
空荡荡的回旋在深夜的街道,到了最后被夜风一吹,竟像是在哭。
所有人将头垂得更低,恨不得能埋进土里。
“尸首都抛到乱葬岗里,任野狗分食。”他笑的累了,脸上便又恢复成淡漠的神情,像是一捧雪抛进湖里,清雅淡如尘,说出来的话却像是躯壳里藏着恶鬼,狰狞可怖的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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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的一场夜宴,如今出了那么多乱子不说,偏殿还被烧毁了小半,甚至连带着主殿都熏出黑色烟渍。
叶珃在诸国使臣面前丢了这么大的人,自然是暴怒无比。
等火势尽灭,第一件事就是把今晚负责守夜的禁卫军统领鲁甸叫来问罪。
可怜鲁甸,救火救了一身的灰都来不及收拾,便惶惶然的跪在叶珃面前请罪。
说来他也是无妄之灾,分明这一晚都在尽心尽职巡逻,谁能想到还能让人在自己眼皮子下起了火。
他一时又慌又恐,竟也不敢开口。
叶珃看着他这副,自己说几句便连头都不敢抬的模样,愈发来气:“混账东西,朕问你这火是什么烧起来的!为何不答!”
可叶珃从方才就急着救火,哪有时间去查走水的原因,一张抹着灰烟的脸办青半白,好不精彩。
眼看着叶珃又要骂,一旁的叶望烽忙上前道:“父皇,一定是鲁大人方才就急着救火了,还没来得及查探,还请父皇再给他一点时间,相信鲁大人一定会将此事彻查清楚。”
鲁甸忙连连应是。
他这一身实在是狼狈,手背上还有被火苗燎着的火泡,叶珃即便是再气,一时也说不出什么狠话,只是尚且不等他心软一些,不远处却突然有声音传来。
“不必。”是向锦易,“臣已经查清楚了。”
叶望烽面色一变:“向大人,此事事关重大,可要查仔细才是,万不能随意胡说。”
“回陛下。”向锦易看都不看叶望烽,在鲁甸身边单膝跪下,抱拳道:“臣在偏殿发现地上与窗户上都有不少的火油,按照面积计算,至少需要两大罐。”
“这么多火油,在禁卫军的看守下,绝不可能有人能一次性悄无声息的带进去,那就只可能是有人多次进入,每次都带进去的一些,或者有许多人进去的时候,每人身上都带了一
些,积少成多才有可能瞒天过海。”
“但臣问过看守偏殿的侍卫,近两个月来,并未有太多人出入偏殿,那便只剩下前一种可能。”
“而能多次进入偏殿又不被起疑,便只有那些日常打扫的宫人,同时值守的侍卫告诉臣,说是最后一个进出的人便是其中一个名为孙七的打扫宫人。臣立刻派人去找他,才发现他今日整晚都不见人影。”
“臣怀疑,今夜偏殿走水,应该就是此人所为。”
“所以向统领方才说了那么多,都是猜测?”叶望烽冷笑道,“本王看你如此言之凿凿,还以为你是找到证据了呢。”
叶朔宇原本正站在向挽清边上,闻言皱眉道:“大哥,你这话说的,我觉得向统领说的挺有道理的啊。你总不能因为鲁甸什么都说不出来,就要说旁人都是错的吧。”
“你!”叶望烽一时气急,又不敢对叶朔宇发火,只好扭过头对着向铭熠道,“那本王问你,你说需要两大罐火油,这么多火油藏在何处,火油气味又重,如何瞒过旁人。”
“回荣襄王。在偏殿软榻之下有不少玉瓶碎片,碎片内壁处也有火油痕迹,臣猜测之前此人应该就是每次都偷偷带进去一个小玉瓶火油,藏在软榻之下,那个位置平日里有床幔遮着,旁人不去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