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叶珃允准,向挽清这才开口。
“之前臣女发现了那数十个东华士兵,剿灭其据点禀报陛下之后,深觉此事有异,因此即便陛下已经将此事交由鲁大人处理,但臣女斗胆,也一直派人彻查此事。”
“虽然刚开始的时候一无所获,但到后来,总算是查到一点线索,顺藤摸瓜之下,臣女才发现其实当初东华派来的士兵,远不止那数十人人。像之前那般的据点,京都中大大小小,竟散落了整整十二个,而且遍布均匀,几乎涵盖了京都的每个角落。”
叶珃摸着白玉扳指的动作一顿:“当真?”
向挽清:“回陛下,事关重大,臣女所言句句属实。这些人与之前那些东华士兵的特征相似,而且兵刃制式统一,一看便知不是什么散兵游伍。”
叶珃:“江使者,你可有什么话说?”
江倦川冷眼看着向挽清:“县主可有实证?还是仅凭猜测?若真如你所说,那我安排这些人,又是为了做什么?”
“证据是没有的,江大人……哦不对。”向挽清摇头道,“瀚亲王您办事周全,自然没有留下一丝线索。只是你安排他们的理由,
我倒是可以猜上一猜。”
“这些人虽是士兵,却非绝顶高手,所以我不认为你是指望他们能做什么大事。”向挽清说到这里,看了叶珃一眼才继续道,“然而这些据点散落的又十分均匀,而且大多是在一些热闹的地方边上。所以我就想,要是我没猜错,这些人的目的,应该是在某个特定的时间,制造城内骚乱。”
“制造骚乱。”叶珃皱眉道,“制造骚乱做什么?”
“这是未雨绸缪呢,万一他身上这层‘江倦川’的皮子被扒开,哪还能轻易离开。可若是京都骚乱,禁卫军等维稳都来不及,自然就腾不出手来去抓他。”向挽清低笑一声,只是笑意浅淡的很,反而更像是嘲讽,“江~大人。”
江倦川冷笑一声:“县主既然都已经认定了,还来问我做什么。”
“瀚亲王不必如此。”沉默许久的叶纪棠开口道,“您之前与他们说好的时间是应该是亥时初动手,如今已经是亥时一刻,您听听宫外可有一丝动静?”
江倦川唇瓣抿成一线,眼神绷的凌厉。
虽然他一点都不想承认,但确实,向挽清与叶纪棠说的一字不差,他暗中差
来的那些人,为的就是万一他被发现,撤离京都的时候能为他吸引所有眼光,让他们无暇顾及自己。
可又因为知道这些人到时候必然是必死的局面,他又舍不得用上真正精锐,这才在军中挑选了一些,反正不过是对付对付普通百姓,再放把火来说,他们也够用了。
只是如今宫殿之外一片寂静,星月光辉之下,甚至连偶尔的鸟鸣都听的一清二楚,又哪有骚乱之象。
他怎么也没想到,知雨阁的网布的比他想象中还要紧密,他自以为已经足够小心谨慎,可十二个据点,到最后竟被连根拔起。
“至于证据。”叶纪棠低笑一声,“本王之前曾前前后后派过三批人暗访东汉大使馆,只可惜学艺不精,都被打了回来。只是本王找人为他们验伤之后才发现,伤口均为剑伤,深七分至一寸两分不止,肺腑皆有损伤。”
“是我动的手。”那护在江倦川身前,方才与叶纪棠交手的蒙面男子开口道,“有身份不明之人几次三番妄图进入使馆,我出手阻拦,请问晋谦王可有什么问题?”
“这个自然没问题。”叶纪棠道,“只是我不解,阁下剑势已经到了能损伤
肺腑的程度,想来在剑道之上也早就登峰造极,可为什么造成的伤口却深浅大小不一,像是个完全不懂剑道的孩子拿着胡乱割开的伤口。”
那黑衣剑侍一言不发,只是握剑的右剑又紧了一紧。
“本王听闻瀚亲王身边有一剑侍,擅使左手剑,一手剑招凌厉浑厚,无人可及,从来不离瀚亲王身侧半步。所以阁下,究竟是不擅使剑,还是不擅……右手使剑。”
叶纪棠一直盯着那剑侍,所以未曾错过他听闻此话之后瞳孔猛烈收缩的那个瞬间。
他几乎在同时左脚一点,右手折扇瞬间打开,径直朝着剑侍而去:“请阁下赐教。”
不似方才那般试探,从头到尾都没用过折扇的样子,叶纪棠这次一出手便是杀招,丰润温雅的白玉折扇在他成了勾魂夺魄的杀人利器。
可偏生他那张脸上还带着笑意,眼底却漠然淡泊,矛盾而极致的美在他含着杀意却不通怜悯的瞬间被扭曲着放至最大,连那剑侍对着这样的一张脸,都有瞬间的屏息。
可随即又被扑面而来的杀气惊醒,他抬手便挡,剑与折扇相遇,却发出金戈相撞之声,只是这次那剑侍显
然吃了大亏,整个人被打退数丈,胸口气血翻涌,喉咙里隐隐有血腥气息。
叶纪棠没有片刻停顿,立刻再次欺身而上,步步紧逼,招招必杀,转眼间两人便过了十余招。
那剑侍开始就吃了亏,后面更是唯有被步步逼退,眼看叶纪棠下一招落下,他便唯有非死即伤的命,江倦川眉头猛的一皱,低呵道:“顾念!”
那剑侍闻言,剑光一转便换到了左手,整个人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