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府书房之内,叶纪棠与向挽清和琳叮琅对面而坐。
琳叮琅此人,来历神秘,自从二十余年前在京都创立了皎皎楼之后,便一直没有什么其他动作,一直安分的待在烟雨街。
只不过前段时间她两次去寻叶纪棠送出关于西岭的消息,又送出一颗半成品的“万清丸”,在危急时刻吊住了叶纪棠的命,足以说明此人绝不像眼前般只是个普通的老鸨。
而她此刻到访,张嘴便道知晓谋害鸾无双的真正凶手,叶纪棠却觉得并不意外。
“琳妈妈说知晓谁才是幕后真凶,此话何意?”向挽清请她入了座,又等着锦碧上了茶,这才开口问道。
琳叮琅也未曾拐弯抹角:“那个余怅,是荣襄王的人。”
叶纪棠双眼猛地一眯:“荣襄王?”
琳叮琅颔首:“荣襄王手下有一批暗卫,余怅便是其中精锐之一,当初派她接近无双,就是为了置她于死地,只是余怅后来未曾动手,荣襄王便另外派了人。”
叶纪棠:“我为何要相信你所说的这些?”
琳叮琅似乎早就料到了叶纪棠的这个态度:“荣襄王手下的把戏虽然厉害,但是在也瞒不过知雨阁,被查出来也不过是时间问题,等找到真
正的凶手,晋谦王一问便知。”
向挽清:“景羡如今被陛下重用,前途无量,太子与荣襄王争相拉拢。鸾姐姐不过江南一富户人家出身,还从小流落青楼,荣襄王如此大费周折,既得不到好处还得罪景羡,为了什么?”
琳叮琅:“若是奴家说,当初就是荣襄王害的无双家破人亡,流离失所呢。”
向挽清目光骤紧:“你此话何意?!”
“当年无双家中得罪权贵,才会惨遭横祸,幸得景羡父母举家之财保住她一条性命,但也只能流落青楼。”
琳叮琅一字一顿开口:“县主可曾了解,当年那权贵人家究竟是谁?”
向挽清心中渐渐晕出一片不安:“何人。”
她不是没有问过鸾无双当年之事,也曾有心为她复仇,只是每每提起,鸾无双都只是浅笑摇头,说着往事已矣,她早已不愿再回想。
向挽清怜她温善,便也不曾强求,只是没想到今日会突然听琳叮琅说起此事。
琳叮琅:“谨妃的二叔。”
向挽清一怔,与叶纪棠对视一眼,具看出对方眼中的疑惑。
琳叮琅似乎早就料到他们会是这个反应:“谨妃出身微末,即便诞下皇长子升为
妃位,但母家依旧势弱,更何况此人到如今也不过区区县令,就连进京述职都不曾有过几次,晋谦王与县主不认识也是正常。”
“不过。”她话音一转,“在二位眼中的微末蝼蚁,于当年的鸾府看来,却足以不费吹灰之力的将他们顷刻压倒。”
向挽清:“……既然是谨妃二叔,那与荣襄王又有什么关系。”
琳叮琅:“谨妃二叔虽是皇亲国戚,但实在是个草包,一件小事闹得无双满门横死。可无双父母多年行善积德,此事惹了众怒,到后来他自己压不住,便请谨妃出手,谨妃碍于亲眷,派了手下人去办,那人后又被谨妃派在荣襄王身边伺候,前段日子,随荣襄王一同参加了他们的婚宴。”
“那人旁的不行,记性却不错,不知哪里看到了无双的脸,便一眼认了出来。”
向挽清浑身冰凉:“她不过一介女子,东躲西藏那么多年,就算侥幸活了下来,又能对他有何威胁,又何必如此赶尽杀绝。更何况……更何况……”
更何况她根本没有复仇之心。
琳叮琅摇头道:“这个问题,想来县主还是直接问荣襄王更为合适。”
叶纪棠有些担心的伸手握住向挽清,才发觉她掌心冰凉,眉心微皱用了
些力气,这才抬头看向琳叮琅:“据本王所知,你与西岭似是有仇,可不知什么时候,又与荣襄王有了瓜葛。”
琳叮琅:“无双毕竟是我看着长大的,如今她无端惨死,我自然心痛,可京都众人客气的称我一句妈妈,说到底却也不过最为低贱的勾栏女子。无力于她报仇,自然只能寄希望余晋谦王与县主。”
叶纪棠语气微凉:“若非本王知晓西岭圣子与荣襄王早有勾结,或许也就信了你这一番情真意切的话。”
琳叮琅陡然一惊,垂眸遮眼干笑道:“奴家不知道王爷在说什么。”
叶纪棠:“你知道的如此详尽,让本王如何相信鸾无双今日之死,没有你的手笔。”
琳叮琅面色渐僵:“王爷此话何意?”
叶纪棠:“你与西岭,与沈逢有仇,却无力报仇,所以之前才会几次三番主动送上消息,一来卖好,二来也可借本王之手削弱西岭势力。”
“可你发现这几次对于对于沈逢而言根本算不上伤筋断骨,于是便想到利用鸾无双当年之事,让荣襄王发现她仍然活在世上,引他动手杀了鸾无双,届时,你便可像现在这样,引得清清与她不死不休。到时候荣襄王一脉即便不死也必然伤筋断骨,沈逢没了他相助,夺嫡路
上自然多了更多变数。届时你再出手,只怕整个西岭都要乱上一乱。”
叶纪棠浅笑,只是眼里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