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府偏房之中,余伥半倚在床背之上不知想些什么,右手不自觉的的搭在左肩,那个位置正好是今日那婢女的脚落下的地方,青乌了一块,看着可怕,实际上比起她以前受得伤来,根本不值一提。
只不过鸾无双亲自给她上药,还红了眼眶的时候,她又觉得确实挺疼的。
房门吱呀一声被打开,她原以为是鸾无双去而复返,脸上依旧挂着柔弱无欺的笑意,可当看清楚来人之后,脸上的笑意便陡然收起:“你怎么来了。”
声线无波带着渗人的冷意,锋利刺骨。
来人一席紧身的黑衣,取下的面巾下是一张并不起眼的脸:“传主人的命,令你今晚必须动手。”
余伥面色一僵:“今晚?”
来人眼里满是嘲讽:“我听说这鸾无双对你甚是不错,莫非你这是心软了?没想到大名鼎鼎的鱼肠剑,也会被这小恩小惠收买。”
“我没有。”余伥立刻否决,“只是之前主人不是说,何时动手都凭我自己决定吗?”
“主人今晚设宴,清乐县主不请自来,主人怕迟则生变,这才让我叮嘱你尽快动手。”
余伥压下心头汹涌的思绪,尽量
让自己的声线平和成与往常无异:“余伥明白。”
“你要时刻记住,当年是谁救了你的命,又是谁教授你武功本事,谁才是你真正的主子,不要一时糊涂,犯下大错!”
“是!”
来人见她低头垂眼,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不敢多留,立刻转身离开。
余伥看着那扇房门重新被合上,房间内又恢复了原先的寂静,唯有偶尔火烛爆破之声稀碎的响起。
余伥抬头,目无焦距的看着前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有一天,竟然也会心软。
鸾无双给予她的温暖与关切,是她从不曾得到的真心,她贪恋这种美好的感觉,以至于差点忘了她来这里,是背负着深渊地狱的使命,要将这难得的温存都尽数毁灭。
她抬头,眼底深处刚刚浮现的温暖逐渐消散,冷意结成坚冰,又重新覆盖那点柔软。
主人赋予她生命,赋予她能力,她自然也该回报自己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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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纪棠与向挽清原以为叶望烽若真是与沈逢私下见面,必定会选一处隐蔽场所,可没曾料到,他们竟只猜中了一半。
他们二人跟着叶望
烽摇摇晃晃到了后院,却见沈逢早就等在了那个地方,只是并非书房,而是花园一处假山石后。
这地方虽然比起密室容易被人发现,但唯一的好处,便是除了一处单薄假山之外,再没有其他事物,不好藏匿身形偷听二人对话。
向挽清暗道自己猜的果真没错的同时,却也苦恼不知该如何偷听二人对话。
叶纪棠知她为难之处,见状笑道:“清清想不想试试刺激的?”
向挽清:“?”
叶纪棠笑而不语,从地上拾起一块半个手掌大小的石子,甩手往另一边狠狠一掷。
石块落地发出巨大的声响,引得叶望烽与沈逢都不约而同的看去,而叶纪棠就趁此刻,立刻揽住向挽清腰身,纵身一跃,竟藏到了那假山一处凹陷的石洞内。
那假山颇大,叶望烽二人所在的北面与东西二面都被岩石封住,不会看到人影,只是若有人经过南面,即便如今天色昏暗,只怕也会被一眼发现。
向挽清没想到叶纪棠会突然有如此大胆的举动,被吓得不轻,幸好她立刻反应过来此地距离叶望烽他们极近,只怕是有任何风吹草动都会被立刻察觉,这才勉强将低呼声咽了回去。
叶望烽与沈逢二人仔细查验了发出声响的地方,在确定没有人影之后,才又回了原处,只是他们怎么也想不到,会有人如此大胆,就这样在距离他们不足一尺的假山之后偷听。
如今的叶望烽一扫之前醺醺欲醉的模样,不论是声音还是话语,都格外的清晰:“今夜人多眼杂,你非要找本王出来,究竟是为了什么?”
沈逢声音含恨:“本圣子若今日不与你见面,只怕荣襄王之后也不会有时间再和本圣子见面了吧。”
叶望烽:“圣子这是说的哪里话,实在是叶青临倒台之后朝中的事物太多繁杂,本王这才难以抽身。想来圣子也能理解本王这个时候必定要在父皇的面前表现的积极些,才不至于辜负了我们之前花了那么多的心血和努力才有的局面。”
沈逢:“你还知道如今的局面,是花了我们二人的心血和努力才换来的?!”
叶望烽:“那是自然,本王心中不曾有一刻忘记。”
沈逢:“既然如此,那你为何要在密林之中谋害本圣子!”
叶望烽:“六圣子此话何意?本王听不明白。”
“听不明白?你是真当本圣子不知道那山虎
体内的蛊虫究竟是谁放进去的吗?此蛊虫是当初本圣子的人救下童夫人之后她研制控制人心的蛊虫时的衍生品,世上仅此一只,当初带她进京的时候本圣子就将此虫交给了你。
沈逢面色狰狞难看,显然是动了大怒:“可是你竟用它来谋害于我!”
向挽清听到这里,忍不住抬头望向叶纪棠,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