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纪棠。”叶青临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男子,一字一句含恨咬牙而出,“原来此事你也有份。”
茅衿汀一惊,随即连忙拱手:“下官见过晋谦王。”
叶纪棠根本不答他的话,一袭紫金华服,带着几缕风流的凤眼如今噙着冷厉的锋芒,踏进来的一刹那仿佛这暗牢也被照进日光,灼灼耀眼的让人不敢逼视。
“向大人,你动作太慢了。”
向铭熠没答话,只微微退后半步,做出了退让的姿态。
叶纪棠就一挑眉,朝叶青临走去,手中是从不离身的白玉折扇,扇尾处晶莹剔透的玉穗子随着他脚步微微晃动。
然后在叶青临面前站定。
叶青临看着眼前无甚表情的叶纪棠,内心突然产生了不可名状的慌乱,仿佛即将有什么他根本无法预料的事情即将发生,一颗心直直下坠。
叶纪棠看着满脸惊慌的叶青临,微微叹了口气,随即轻轻笑开,凤眼柔顺的半弯,原本的冷厉便瞬间消弭,睫羽扑闪如同春日之蝶,绽开一室的风流光彩。
可这样的光彩里,却不曾有一丝温度。
恐惧让叶青临的本能疯狂的后退,妄图拉开与叶纪棠的距离,可沉重的铁链却让他动弹不得。
也不见叶纪棠如何动作,叶青临的双手手腕之处便出现两道深深的血痕。
叶青临有瞬间的呆愣,随即便是凄厉如同濒死的喊叫,却在声音发出的瞬间被他身后的狱卒堵住嘴,只能发出“呜呜”的惨叫,身体像一条将死的泥鳅一样蠕动。
他此刻双手剧痛,明白自己竟是被挑断了手筋,满是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像是在问叶纪棠怎么敢如此对他。
叶纪棠退开几步,以免他的血溅在自己身上:“豫南王对于诸多罪状供认不讳,只不过在狱中不小心伤了手,无法签字,画押即可。”
茅衿汀这才回过神来,额头上瞬间冷汗淋漓:“晋……晋谦王殿下,他毕竟还是豫南王,万一……万一陛下要见他……”
叶纪棠:“见不到的。”
茅衿汀隐隐有种预感,但又不敢说出来,只好迟疑道:“什……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叶纪棠显然没有给他解释的兴趣,“茅大人在劝本王之前,还是应该先想想自己脚下的路,与豫南王的是否有冲突,若万一他有翻身的机会,你猜……”
聪明人说话,向来点到为止。
茅衿汀几乎是瞬间就明白了叶纪棠意思,他如今投靠向挽清
,而向挽清显然与叶青临对立,如今有机会将他压的永无翻身之日,自然不能错过这个大好时机。
茅衿汀虽然圆滑怕事,却不是个犹豫之人,决定了的事自然立刻有了打算。
而叶青临看着叶纪棠三言两语,茅衿汀原本还迟疑的脸立刻化作坚定,最后的希望都彻底消失,竟第一次有了心如死灰的感觉。
在场的狱卒都是茅衿汀的心腹,在他一挥手之下,立刻有人握住叶青临的右手,重重按在那罪状之上。
他伤口流出的血早已经染满了整个手掌,正好还省了印泥钱,盖在上面红的刺眼丑陋。
叶纪棠见尘埃落定,也不愿在这多呆,转身欲走的时候叶青临却不知发了什么性子,竟将狱卒塞在他嘴里的布团都挣扎掉。
“叶纪棠!你不要以为假装和向挽清分开,本王就会相信你们并无情谊,这次你算计本王,本王认栽,可是本王早就另外安排了人手,向挽清这次强闯密林,绝对有去无回!”
叶纪棠豁然转身,一双凤目早就没了原本的笑意,冷冽如同万年寒冰,带着几欲窒息的压制。
向铭熠亦是面色一沉,向来漠然无情的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怒意。
“你说什么!”
两人几乎是同时开口,声音如出一辙的刺骨。
连叶青临都被他们都反应吓了一跳,随即“呵呵”笑开,像是个破了洞的鼓风机。
叶纪棠立刻转身离去:“你留下处理接下来的事,我去一趟安山。”
向铭熠皱眉:“为什么是我留下。”
叶纪棠:“你不会武功,去了也是添乱。”
向铭熠唇线紧抿,可终究还是没有拦下叶纪棠。
而直到叶纪棠走远,叶青临才停下笑声,眼睛里闪着阴诡恐怖的光芒:“来不及了,比试昨日开始,今日下午就会结束,就算你现在赶过去也根本来不及,她必死无疑……”
向铭熠:“你最好祈祷她没事,不然我一定让你后悔出生在这世上。”
叶青临却还在笑,上气不接下气的像是下一刻就会噎死。
“疯子。”向铭熠有些嫌恶的皱眉,“把豫南王认罪的罪状呈上去,请陛下定夺。”
“是。”狱卒不敢耽搁,连忙捧着罪状匆匆离开,
“向大人,那豫南王……”茅衿汀早就被叶青临说出来的话吓得六神无主,如今见叶纪棠走后向铭熠也要离开,连忙问道。
“留着一条命就行。”
茅衿汀一惊:“下官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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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亦宸正在天牢外等着叶纪棠,见他神色难看的出来,竟带着罕见的慌乱,心头猛地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