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殿之上光影筹措,酒酣耳热之时,所有人脸上都带着难辨真假的面具。
今日叶纪棠与叶朔宇都并未出席,荣襄王又被罚禁足,席上唯二的两位皇子就愈发显得声势不同。
堂堂太子无人问津,豫南王身周却是多的挤都挤不进去的人影重重。
太子脸上带着一如既往的温和笑意,举杯仰首的时候却混着数不尽的嫉妒与恨意饮下烈酒。
“太子殿下,多饮伤身,您今日喝的已经够多了。”不知何时坐在他身边的向铭熠见他还要斟酒,语调温和动作却带这些不容置喙的意味从他手中拿过酒杯,递上一碗热茶,“解酒。”
“向卿,你一直说筹谋筹谋,究竟何时才能成事。”
向铭熠微微俯身:“没几日了,殿下稍安勿躁。”
几乎就在话音刚刚落下的时候,忽然有一个宫人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来,凑到叶青临耳边低语几句。
太子就看到叶青临方才还志得意满的脸色,几乎是瞬间就沉了下去。
“青临。”他身边的向挽宁低声提醒。
“没什么,一点小事,本王先去处理一下。”叶青临回过神来勉强挤出一抹笑意,顾不得和向挽宁解释更多,推开身前众人,脚步仓促的就要往外走。
可眼神
忽然瞥到一旁向挽清脸上那忽然绽开的笑意,再一想到她方才那莫名其妙的举杯致敬,忽然就脑子一热,几步蹿上前去,双掌猛的拍在向挽清面前案几之上:“是你干的吧!”
在场众人都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整个大殿几乎是瞬间就安静下来,在场若说唯一安然的,便只有身处漩涡中心的向挽清。
她甚至还勾了勾唇,露出几分笑意来:“豫南王说的什么话,臣女听不明白,可是出什么事了?”
见她这般态度,叶青临愈发笃定:“就是你,今晚的事一定是你陷害我母妃!”
向挽清示意回过神来,挡在她面前的司琴让开:“今晚的事?不知是什么事,可否请豫南王说的清楚一些?”
巫蛊之术向来是宫中忌讳,如今又牵连乐妃,叶青临哪里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口。
向挽清见他犹豫,面色就冷了下来:“豫南王若是没有真凭实据就攀污臣女,臣女就算身份低微也是一定要讨个公道的。”
叶青临:“你……”
“还请豫南王自重。”是匆匆赶来的向锦易,高大的身形横在二人之间,目光冷凝的盯着叶青临开口。
叶青临知道向挽清如此有恃无恐,必然是心有成竹,又担心
乐妃一人身在后宫孤立无援,顾不得再多说什么,恨恨挖了一眼向挽清,一甩袖子就往外走去。
“清清,你没事吧。”眼见着他跨出宫殿,向锦易这才回头,脸上狠厉化作小心,柔声开口。
向挽清:“没事。”
方才的举动太过突兀,如今许多人都有意无意的看看向挽清,与身边人低语几句,估计是在猜测究竟发生了什么。
向锦易怕她不自在:“清清,不如先回府休息吧。”
向挽清颇有些可惜的眨了眨眼,她原本还想着叶青临盛怒之下会拽着她去后宫对质,自己说不定能亲眼看到那一场好戏,如今看来叶青临至少还保留了一点理智。
既然如此,她自然也没心思多待,闻言颔首算是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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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妃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人,喉咙有些干涩,却不知该如何反应。
倒是王太医尚且有些清醒,哑着嗓子开口:“明妃娘娘,让臣为皇后娘娘医治即可。”
“不必。”明妃两个字就把王太医欲起的身子又压回原处,“你是乐妃用惯了的太医,让你为皇后医治,本宫不放心。”
王太医跪伏在地,在这地龙熏得温热的宫殿,竟不知那满身的湿意究竟是被热出来的还是被吓出来的。
在场的宫人自然知道明妃身份特殊,见叶珃没有反对,就顺着她的意思将皇后扶至偏殿,叶珃这时才开口,右手在那玉扳指上摩挲两下:“你怎么来了。”
“路过,看着热闹便进来瞧瞧。”明妃这才后知后觉似得朝着叶珃一福,“臣妾见过陛下。”
叶珃看着她的脸:“你确实是个爱看热闹的人。”
明妃便朝他极为敷衍的笑了笑,扭头看到高公公手里捧着娃娃,有些诧异的挑了挑眉:“乐妃好毒的心思,这是要咒陛下于死地啊。”
乐妃尚且没弄明白明妃究竟是为何突然过来,只知怕是来者不善,却不曾料到会是这般一开口就定死她罪名的狠辣:“明妃,此事尚且没有定论,你如何能说这种话。”
“不是你方才自己说的吗?你服侍陛下多年,得了宠爱,又有了身孕,豫南王又争气。”明妃似笑非笑,“那若是陛下真有个万一,你那争气的儿子岂不是顺理成章的继位。”
乐妃一惊,跪爬几步拽住叶珃衣角:“陛下明鉴,臣妾如何敢有这般不臣之心,退一万步讲,太子尚且康健,又如何轮得到青临。臣妾若真的有这种歹毒心思,为何不索性连太子的巫蛊娃娃一起做了。”
“乐妃这
话就谦逊了。谁不知道我南朝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