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媛看着向挽清与梁玉玦自己先对峙起来,面上忍不住露出几分讥诮:“二位商量的如何了?”
向挽清仿若没有看到梁玉玦脸色难看至极:“这还哪里需要商量,豫南王深受陛下圣恩,屡有功绩,为国为民都算得上是尽心竭力。如今他请夫人给未来王妃送聘,若是退步,岂不是惹人笑话。”
郑媛闻言更是愈发傲气,高高抬头就往前一步,气焰嚣张几乎要用鼻孔看人:“既然如此,那就请梁二大人的车马往后退退,我还忙着回去给乐妃娘娘报信呢。”
可是方一抬脚,归舟就上前一步,正正好好拦在她面前。
郑媛面露怒意:“你这个奴才怎么回事?莫非没听到你家主子方才说的话吗?!“
归舟面色如常:“小姐只说豫南王府不用退,没说丞相府就要退。”
梁玉玦闻言一怔,方才的狠戾略有收敛,只不过他还打不定向挽清是何意思,眼中依旧带有几分防备。
郑媛皱眉:“什么退不退的,究竟是什么意思?!”
“大喜的日子,夫人稍安勿躁。”向挽清轻笑道,“豫南王贵为王爷自然是不能退的。只不过丞相贵为三朝代元.老,无论是陛下还是百官都敬重三分,一生为国尽忠以至子嗣单薄,如今他次子成婚,若是退步岂不是惹得满京都看笑话
,想来陛下也不愿意看到老臣心凉。”
郑媛愈发觉得向挽清是在胡搅蛮缠,面色不善:“这也不退那也不退,你难不成是想飞过去不成?”
“夫人说笑了,都是凡人之躯,如何行天神之事。”向挽清面容温婉端丽,说出来的法子却令人心头一跳,“其实只要将一边府邸的墙给砸了,腾出些空来,也就足够了。”
饶是郑媛都是一愣:“砸……砸墙?”
她是右司马夫人,平日虽然高高在上惯了但也不是没有脑子的,今日之所以会如此咄咄逼人,也未尝没有替向挽宁出头落向挽清和蔷歆允面子的意思在里面,只不过即便是这样,她也没想过砸墙这个法子来。
要知道这一锤子下去,落的可不是所谓面子不面子,而是一个官宦世家数十年乃至上百年的尊严。
可谁都没想到向挽清如今竟会自己提出来。
场面有一瞬间的寂静,甚至连郑媛都迟疑问了一句:“县主确定吗?”
向挽清挑眉,说的满不在乎:“这有什么好不确定的,比起豫南王送聘和粱二大人迎亲,莫说一堵墙了,就是砸了整个府邸都值得,夫人说是吧。”
郑媛似乎这时候才反应过来,迟疑的同时也带着几分蠢蠢欲动。
她知道向挽清与二房之间几乎已经是不死不休局面,再加上夫君
身为右司马,本就与向横是多年的政敌。
今日若是能借着此事狠狠踩下左司马府的面子,不管是为了替夫君出被向横压制多年的恶气,还是去乐妃与叶青临面前讨好,都是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
如此想着,虽不知向挽清为何会说出这般惊世骇俗的话,但郑媛显然是不会放过这样好的机会,当即就点头道:“县主说的没错,不过是一堵墙罢了,便是整座府邸在今日的情况下也算不得什么了。”
梁玉玦原本对向挽清的狠戾如今尽数化为了震惊,低声急促道:“清乐县主,此法不可行。”
“梁大人尽管安心,夫人都已经答应了,没什么不可行的。”向挽清安抚一句,笑着看向郑媛,“夫人你说是吧?”
郑媛倨傲道:“自然!”
“听到了吗?右司马夫人都发话了,还不给我狠狠的砸,莫要耽误吉时。”向挽清语气陡然凌厉。
归舟抱拳应是,重重一挥手,就有一群家丁个个手持重锤像是早就准备好了一般蜂拥而出。
郑媛尚未觉得这仿若早有预谋的一幕有何不妥之处,就见这些人竟都朝着向挽宁的府邸墙面而去,个个手起锤落,毫不留情。
郑媛或许是被眼前这一幕惊傻了,直到第一声锤子落在墙上响起,才震得她整个人浑身一抖,随即就是尖
声惊叫:“你们在干什么!都给我住手!”
只是家丁又怎么可能听她的,郑媛见状,连忙回身朝着自己带来的人呵斥:“你们还愣着干什么,给我去拦住他们!”
可这些家丁看着个个都身强力壮,又手持重锤,一时间竟没有人敢冲上去阻止他们。
郑媛眼见着不过三五锤的功夫那墙面就被砸出一个大洞,几乎目眦欲裂,却也不敢上前,场面一时混乱无二。
“住手!都给我住手!”
一道略显急促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向挽清微不可查的挑起一抹嘲讽笑意。
向桓如今真真是气急败坏,门口那么大的动静自然瞒不住他,只不过之前一直不曾出面,躲在府里看热闹,谁知一时不查,向挽清竟敢胆大到如此地步。
眼见着自己府墙就要被砸开一个巨大豁口,他又哪里还坐得住,急急忙忙命人开了门冲出来:“快,快拦住他们!”
眼看着二房的家丁都要冲上去拦人,一时间场面混乱无二,向挽清眉心一皱:“我看谁敢拦!”
即便如今分家,但是向挽清在二房家丁的心中的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