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明通透的大殿之上,一身华服的明妃望着着深紫蟒袍的叶纪棠,面沉如水:“王爷这是什么意思?”
叶纪棠像是有些惊讶的样子:“本王的话很难理解吗?”
明妃没有说话,只是眸光逐渐阴沉。
叶纪棠原本嬉笑着的脸色猛的一沉,声线低沉:“既然乐妃说是有人在你耳边胡言乱语乱嚼舌根,那为何不说出来究竟是谁,此人如此口无遮拦,若不加以惩戒,日后岂不是人人都加以效仿,长此以往,何来规矩可言?”
乐妃脸色难看,勉强开口:“那人是本宫宫中婢女,想来她也是听信谣言不知真假,才会嘴碎几句,就不牢晋谦王为这点小事费心了。”
“宫中婢女?宫中婢女就敢因为几句谣言,胡乱在主子耳边置喙当朝王爷,县主,以及大臣私密之事,娘娘竟还认为是小事?难道娘娘私底下与宫人就时常如此,才会习以为常?”
乐妃被这样的一顶的高帽子扣下来,若是坐实了,只怕一个妖言惑宫的罪名是跑不掉的,即便如今有孕陛下不会处罚,但是惹得陛下不喜也是她不愿意承受的代价,当即就毫不犹豫的开口否认:
“绝无此事,还请晋谦王慎言。”
“本王也相信娘娘绝对不是这样的人,那就是那个宫婢故意在娘娘耳边说起此事,引得娘娘今日失言,如此心肠恶毒之人,断不能继续留在娘娘身边。娘娘如今怀着身孕见不得脏东西,将她交给本王,本王自会为娘娘处置妥善。”
“本宫……本宫已经惩戒过她了……”
“惩戒过了?”叶纪棠还不等她说完,就开口打断,“既然是惩戒,那娘娘自然知道这番话是胡说八道,可既然娘娘知道实情,为什么今日还要特意拿出来说上一嘴?”
“乐妃娘娘,你先是说不知真假,后又说已施惩戒,究竟是为了包庇那个宫婢不惜在父皇面前扯谎自相矛盾呢,还是……”叶纪棠放缓了语调,有些危险的迷起那双漂亮的过分的双眸,一字一顿开口,“你从一开始,就是故意的要污蔑本王未来王妃的清白?”
乐妃没想到自己情急之下,这番话竟然被叶纪棠抓到了这么大的一个把柄,一边是欺君之罪,一边是承认自己用心恶毒,无论是哪边,如今看来都是绝路一条。
她如今一张脸毫无血色,有些无措的
把求助的目光投向叶青临。
叶青临脸色也并不好看,心中烦躁郁郁,在他看来,其实乐妃从刚开始就不应该说那番含沙射影的话,如今一点便宜没占到不说,还被苏晗与叶纪棠轮着番的抓了把柄。
只不过再不爽利,乐妃毕竟也是他亲生母亲,可惜如今局势叶纪棠占尽优势,他也只能弃卒保帅,略一沉吟,开口道:“母妃,事到如今你还是告诉七弟那个宫婢究竟是谁吧,儿臣知道你心地善良,可是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想来七弟也只是略加惩处,放心吧。”
乐妃瞬间就明白了自己儿子的意思,她能走到今日,也并非优柔良善之人,先前只不过是被叶纪棠接二连三的话说懵了,如今反应过来,倒也果决。
只是刚想开口,就被叶纪棠抢了先:“想来能在娘娘面前说这种事的宫婢,一定也很得娘娘信赖吧。”
乐妃恨恨咬牙,这叶纪棠就跟能看透她内心似得,将她原本打算的随意推一个替死鬼出来的计划,扼杀在摇篮里,只不过想着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想来叶纪棠也不会真的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来,顶天了就是一顿板子。
乐
妃这样想着,朝自己贴身的侍女翠竹使了个眼色,那侍女跟随她多年,自然心意相通,当即就“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娘娘,奴婢知道娘娘心善,说这些是为了保护奴婢,可娘娘若是因此惹得晋谦王不快,奴婢心中难安。千错万错都是奴婢的错,是奴婢听信谣言,在娘娘耳边胡言乱语,与娘娘没有一点关系,还请陛下明鉴,请晋谦王明鉴。”
翠竹不愧是乐妃一手调教出来的,一番话说的滴水不漏,不仅将罪责都揽在自己身上,还将乐妃先前的那些话,都归纳成了心善,那么与之争锋相对的叶纪棠,不就理所当然成了恶毒。
再配上乐妃此刻似乎有些震惊,翠竹竟然主动出来认罪的惊讶与心痛,当即就引得一帮心智并不坚定的大臣有些不忍。
只不过一向敏锐的叶纪棠,此刻却如同什么都没听出来一般,只是开口问道:“那你就是承认,是你在乐妃耳边胡言乱语了?”
翠竹顿了顿:“是。”
“很好。”叶纪棠甚至还笑了笑,懒洋洋的往宽大的蟒椅上一靠,微微低头有些漫不经心的开口,“拔了她的舌头。”
声音很轻
。
叶青临却豁然起身:“住手!”
只不过没有人听他的,一道残影以目光仍不可捕捉的速度朝着那侍女而去,划出道道破空之声,在场的侍卫甚至到现在都没有反应过来。
眼见着翠竹下一刻就要血溅当场,却忽然有一道弓弩之声嗡鸣,弩箭急射,撞在那剑身之上,发出刺耳的兵刃相交之声。
那长剑被撞偏三寸,不由得顿了片刻,也就是这片刻之间,叶珃终于反应过来:“住手!”
长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