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邵巧贞已经思考了整整一夜的时间,但是真正见到向挽清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依旧还是不禁流露出一丝后悔。
若是……若是昨晚自己去与向挽宁甚至向桓好好说上一说,是不是就不会走到如今这一步。
只不过即便她再怎么想,如今也早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祖母若是后悔了,大可以自己回府,只不过没有了我的掩护,你的行踪必然会被发现。”
“祖母自然是没有能力能无声无息的在她眼皮子底下离开府邸的,如今事出反常,到时候向挽宁会怎么想?我猜她会觉得是祖母与我已经达成了某种协议,于是我出手帮祖母掩盖踪迹。祖母觉得呢?”
邵巧贞满脸怒意:“向挽清!你敢算计我!”
她就说为什么明明能在府中交谈,却偏偏要约在外面,原来是在这等着她呢。
向挽清摇头:“称不上算计,祖母要是觉得不满,回去好好和你的孙女求情,看她会不会念在骨肉亲情的份上,对你网开一面。”
邵巧贞大怒,正想开口,候在一边的杭嬷嬷却忽然低声道:“老夫人,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
烧,眼下不是赌气的时候。”
邵巧贞闻言,身体一僵,抬头望过去的目光狠戾,语气却强自按耐:“向挽清,我今日约你见面,是想与你合作。”
邵巧贞自觉自己身为祖母,用这般语气低声下气的和自己的孙辈讲话,已经是丢尽颜面,可向挽清却依旧不咸不淡,伸手为两人斟了一杯茶:“祖母稍安勿躁,还有一个人没到。”
邵巧贞皱眉:“谁?”
向挽清没说话,挑眉示意她稍候。
邵巧贞无法,向挽清说的没错,她如今早已经是骑虎难下,即便此刻后悔,什么都不说就回府,只怕向挽宁也不会相信,如今受制于人,她也只好暗自忍耐。
所幸她也没有久等,很快房门就“吱呀”一声打开。
“路上有事耽搁了一会儿,来迟了。”
映入邵巧贞眼帘之人,一袭玄色绣仙鹤腾云广袖锦袍,金冠束发,云纹长靴,凤目含笑不语风流。
“晋谦王?!”邵巧贞忍不住低呼出声,“他怎么会在这?”
“等的不算久。”向挽清没有搭理邵巧贞,极为自然的倒了一杯暖茶递给叶纪棠,“外头天冷,暖暖身子。”
叶纪棠浅笑接过:“清清贴心。”
两人并未掩饰什么,邵巧贞眼光毒辣自然能看出几分端倪,当即惊疑不定:“你……你们俩……”
叶纪棠大咧咧的在向挽清旁边的圈椅上坐下,神情懒散的朝着邵巧贞举了举杯子:“按道理本王也该随着清清叫你一声祖母,不过如今看来你究竟是不是清清祖母尚未可知,本王也就不折你的寿了,不必多礼即可。”
邵巧贞的猜疑被他轻描淡写的坐实,脑海中一时惊雷滚滚,竟不知该如何反应。
叶纪棠虽然身份来历不明,但是明妃盛宠,懿德王更是言听计从,尤其是陛下当年选择他为诸位皇子之中封王,此事在当时还引起过轩然大波,但是陛下却意外强硬,诸位反对的大臣也只好不了了之。
因此叶纪棠的身份在南朝可以说是极为特殊,诸多大臣虽然暗中议论纷纷,但是实际上却也极为忌惮,只不过这么多年下来他一直没有插手朝堂的意思,每日带着懿德王吃喝玩乐,时间一长,这忌惮之意也已经不如之前,却依旧不敢轻视。
如今叶纪棠突然出现在此,还与向挽清
如此亲昵,邵巧贞反应过来之后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晋谦王莫非要借向横的兵力夺嫡。
向挽清看她脸色,哪里还能不明白她究竟在想什么,忍不住微微皱眉,也懒得与她解释,轻咳一声道:“祖母今日要与我说什么,现在可以说了。”
想到正事,邵巧贞才按耐住心中思绪,知道这话是不必避讳叶纪棠的意思,才深吸一口道:“你不是一直想分家吗?我可以帮你,但是作为交换条件,分家之后,你们大房要赡养我。”
向挽清似笑非笑:“祖母打算如何帮我?”
邵巧贞:“我可以对外宣称桓儿……向桓对我不孝,以我的名义提出此事,如此一来分家之事可行,还可以顺势打压二房在朝中的名声。”
“祖母还真是下得去手啊。”向挽清嘴角笑意更甚,“要知道如今不仅是二叔,铭熠也刚刚入仕,祖母也不管了?”
邵巧贞有一瞬间的犹豫,随即眼中闪过一瞬狠戾:“你说这么多作甚,就说答不答应吧。”
向挽清笑意盎然,语气却森冷:“不答应。”
邵巧贞错愕:“为什么?你不是一直想……”
“
祖母,我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你还是清楚的,他最重情意,又与二叔多年兄弟,即便是当初二婶做出那般事情到最后也没有提过分家,如今就因为这莫须有的不孝,又怎么可能答应。”向挽清有些兴致缺缺的摇头,“祖母今日只是为了和我说这些不痛不痒的话,不如就早些回去,免得耽误你我时间。”
邵巧贞看她说着就要起身,忍不住心中一急:“慢着!”
向挽清佯装起身的动作一顿:“祖母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