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朔宇听完向挽清的分析,有些迟疑:“或许这本来是留给京兆府的呢?毕竟正常来看,这件事若非我们插手,此刻应该是京兆府的人找到这封信。”
向挽清摇头,她心里有一种预感,这封信,这件事,就是冲着她来的。
事到如今,原先的安排显然都已经有些不足,她看了一眼李富:“放他回去。”
李富显然是一无所知,再留着他也没什么意义。
可李富他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大舅舅自缢的事情还是听明白了,他虽胆寒,但他与这个大舅舅并没有什么感情,倒也并不难过,只是有些小心翼翼道:“小姐,是不是我娘出事了?”
向挽清顿了顿,她虽然对这个好赌成性的人并没有什么好感,但是也并不知道该如何和他说张嬷嬷的事情,尤其是她死状如此……惨烈。
叶纪棠看出她的犹豫,将她从椅子上扶起来就往外走:“你出府之后自然会有人告诉你。”
武服男子抱拳称是。
如今好不容易找到的一点线索,算是断的干净,只能从头再查。
而且只能用最笨拙的办法。
那个所谓的大舅舅,最近接触了哪些人,都有哪些疑点,一个个去查,一点点摸索。
不过好在虽然麻烦,但做这些事情,知
雨阁的人最是熟练不过。
眼瞧着一时半会儿也没什么结果,向挽清就打算先回府。
“那个京兆府尹呢?估摸着如今还巴巴的在我府上等呢。”
向挽清差点忘了这茬:“再等一等,等晚上再放他走,这样就算要查要寻亲,也得到明日,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
叶朔宇应了。
可怜茅矜汀,颤巍巍的在懿德王府待了一日,连午膳都还没吃,只敢就这茶水吃了点点心垫肚子,饿的前胸贴后背,却连究竟发生了什么都一无所知。
叶纪棠把向挽清送回府。
叶朔宇眼见着自家七哥笑意温润的目送向二小姐进去,结果门一关上,脸上表情就阴翳了起来。
叶朔宇叹为观止。
叶纪棠去了知雨阁。
九楼内宽大空阔的地上,如今铺满了密密麻麻的竹简宣纸,有画像,有文字,不足而一。
叶纪棠两人到的时候,曲亦宸正扑在上面仔仔细细的看,听到两人上楼的动静,才忙起身行礼:“阁主。”
叶纪棠有些潦草的点了点头:“如何了。”
曲亦宸面色难得凝重,从地上取了一张画像给叶纪棠看:“应该是同一个人。”
叶朔宇就“啧啧”两声:“西岭堂堂六圣子,竟然就这么悄无声息的就混到了京都,西岭那边
居然还连一个消息都没传过来,真不知西阁的那帮人究竟是干什么吃的。”
曲亦宸难得的没有反驳他,抿着唇没说话。
叶纪棠用折扇敲了敲掌心:“送消息来的人呢?”
“已经走了。”
“是谁?”
曲亦宸默了默:“琳叮琅。”
叶纪棠皱了皱眉。
琳叮琅,南朝第一青楼,皎皎楼的鸨母。
琳叮琅在京都的身份有些微妙,皎皎楼到今年正好建立了二十年,她手下养出不少绝色.女子,多多少少有几个被各路官员娶回家做妾,即便是没往府里抬妾的官员,也会偶尔春风一度,加上她开的是青楼,和气生财的皮肉生意,所以京都的达官显贵,平日里也会给她几分薄面,但也仅限于此。
叶纪棠刚刚创立知雨阁的时候,曾经查过京都的一批人,其中包括这个琳叮琅,但也就是个普通的不幸故事,怎么竟突然登了知雨阁,告诉他们西岭六圣子如今已经到了京都。
曲亦宸原本是不信的,可他亲自带人去看了一眼,虽然隔着距离,但那股阴冷如同毒蛇的气息,曲亦宸只见过一次也绝对不会忘。
沈逢如今正藏匿在西城一处院落。
可西岭那边至今都没有这消息传来,便说明沈逢临走之前必然是留了什么后手
,骗过了旁人,让大家以为他其实还在西岭。
能骗过西岭知雨阁,甚至在进入京都的时候不被这边的人发现,却被一个青楼鸨母知道了踪迹,还将这消息卖给了知雨阁,当真是……极为奇妙。
“如果她不是巧合看到的话,那么只有两个原因。”叶纪棠在床边矮塌上坐下,一袭墨袍铺了满地,在穹顶之下隐隐泛着流光,“第一,琳叮琅深藏不露,她手中的情报机构,比知雨阁更为强大完善。”
曲亦宸想也不想,断然摇头:“这绝不可能,知雨阁虽然创立才十年,但我自信这整个浩瀚大陆,不可能有比它更为完善精准的情报机构。”
叶朔宇撇了撇嘴,似乎是不满其如此自信,可到底也没说出什么反驳的话来。
叶纪棠点了点头:“那就是第二,她对这个沈逢乃至整个西岭皇室,都莫名关注,这种关注上所倾斜的天平,远超过我们在西岭知雨阁中,对西岭皇室的关注。”
说简单点,若是知雨阁在整个浩瀚大陆上有一千个探子,但分到西岭皇室头上,最多也不过二十个,毕竟还有这么多皇室,大臣,甚至探密寻宝,但凡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