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了?准备回来了?”
叶朔宇小心的摇了摇头:“七哥写信的时候,就已经转道……去了东华边境。”
明妃先是一怔,反应了好半响才回过神来,昨晚收到的信,算算距离该是三日前便飞鸽传书了,昨晚,三日前……
她脸色顿时煞白,像是惊慌至极:“你说他十七便动身赶路!”
叶朔宇沉默了一会儿,还是点了点头。
明妃简直不知自己此刻该是什么表情:“蛊毒发作在十六寅时,本宫是未时才醒,直到戌时才恢复了一些力气。他十七就赶路,才休息一夜就赶路,他是不要命了吗!”
其实叶朔宇看着信上的意思,他七哥或许根本就没有等到十七早上,而是连夜动身,只不过看着如今母妃的模样,他不敢再说这些话刺激她。
明妃还在喃喃:“怪不得,怪不得前几日本宫时好时坏,持续了这么长时间,原以为是蛊毒又加剧了,谁知竟然是
因为他这样不要命的赶路。”
明妃说着,忽然勃然大怒,狠狠将塌边矮桌上的碗盘摔落在地上:“他是疯了吗!”
随身的宫女猛的跪倒在地,求娘娘息怒,向铭熠亦是双膝跪在地上:“母妃息怒。”
明妃沉默良久,像是被刚刚那个动作带走了所有的力气:“都出去吧。”
叶朔宇还想开口。
明妃微微加重了语气:“出去。”
叶朔宇:“……儿臣告退。”
直到所有人都离开寝殿,明妃才抱着自己的膝盖,蜷缩在床榻的角落,喃喃开口:“我不是生气,我是害怕,只是害怕……”
子母蛊毒,相依相生,子蛊落在叶纪棠身上,母蛊落在明妃身上。
蛊毒发作之时,两人不论相距多远,都会同时剧痛难忍,如同万蚁噬心,唯有常年用汤药抑制,毒发之时静养休憩才可。
叶纪棠毒发不过一日便匆匆赶路,所感之痛,乃是寻常百倍,连带着母蛊寄身的明妃这几日都时好时坏。
叶纪棠十余年来,多次毒发,不论遇到什么时候都以静养为重,唯有这次却丝毫不顾及他自己身体,明妃闭眸,几乎是从咽喉里抠出来的血字:“东华边境,向锦易,向家,向挽清……”
“……你放心,我答应过你,一定会照顾好纪棠的,是我欠他的……”
前面的称呼模糊不清,仿佛明妃自己也不愿再挖开那往日旧伤,只是语气中带着信誓旦旦不惜一切的笃定,回荡在这空旷奢华的宫殿,怆凉的令人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