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松树,有人找!”
下班人群中,大爷一眼看到了那个小年轻冲着他大声喊。
毕竟,吃了人冰糕这点面子是要给。
朱松树……
不会又是找他要钱的人吧。
“你是朱松树同学?”
朱松树点了点头,看了叶佳荣疑惑的想了想,一拍脑门,记起来了,是那个叶……
“我找你找得真辛苦,有空吗,我请你吃顿饭,和你聊一聊。”
“嗯,好,我给我姐夫说一下。”
一会儿功夫,叶佳荣就看到他跑回来了。
“叶总,走吧!”
叶佳荣对这个孩子是没什么印象的,这会儿悄悄的打量了一下,又黑又瘦的,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居然会跑到工地上来干。
“干了多久了?”
“五十三天了。”
朱松树觉得度日如年!
所以每一天都记得清清楚楚的。
他也在日记本上记着自己打工心得,每天晚上腰酸背疼睡不着;每天早上进工地就想,自己这一辈子是不是就要这样的地方过下去?
这种一眼望到头的日子让他有一种窒息感。
“习惯不?”
朱松树一愣,苦笑,摇头。
“还是读书的时候最轻松吧。”
叶佳荣看他苦笑摇头就放心了。
最怕的就是劝不动!
“你姐夫是包工头,听说现在的包工头很赚钱。”
“哪能啊,他也就是拉了村子里的和亲戚朋友十来个人接了一点活儿。”
朱松树觉得自己就是被骗了的那一个傻子。
不对,都怪姐夫太会装逼了。
回家的时候就是西装革领,甩尖子皮鞋锃亮,掖下还夹个皮包,头发上打了很多啫喱水,用老人们的话说:光滑得蚂蚁都爬不上去。
一张口就是我的工地怎么怎么样,一年搞个小几万……爹娘和姐姐都说干工地挣钱,就让自己来跟着学。
爹说男子汉大丈夫不管干哪一行,能挣钱就是王道。
能挣钱养家糊口,养妻儿老小就是成功。
读大学有什么用,你去读四年时间的大学,人家就挣了四年时间的钱。
现在的大学生也不包分配,毕业以后还得自己找工作,真没什么用。
“对,小弟,我给你说,你去你姐夫工地干活,他肯定是不会让你吃亏的,给你的工资肯定比别人高活儿也比别人轻松;还有一点啊,你还能跟着你姐夫学真本事,以后自己出去找包工头。”
姐姐穿着皮大衣一边嗑着瓜子一边对爹娘说:“爹娘,你们也看见了哈,山海挣钱了,今年我们家就修三层的小洋楼。他说了,要修全村最好最高的楼房。”
“肯定啊,方圆十公里谁不知道咱家姑爷是最能干的。松树啊,听娘的话,就跟着你姐夫干,肯定能挣大钱,娘给你说个媳妇儿,早点结婚生孩子,趁娘还年轻还能帮你们一把,孩子我帮你们养……”
朱松树就这样被家人集体忽悠了。
感觉家人都应该安排好了自己全部人生了,似乎也不错,然后就跟着姐夫来到了工地。
到了工地他才知道真正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那个牛逼哄哄的姐夫,每天还是和自己这些人一样穿上脏脏的衣服在工地上搬砖。
原来他也不过是一个小工头而已,哪是什么包工头。
他挣的钱除了自己的工钱外,另外就是捡人头费。
说直白一点,就是在底下的工人身上揩油。
比如在上一级工头手中拿的活,小工是十五元一天,大师傅是二十一天,他组织一群人来做工就给小工十二,给大工十八元,每人头上抠出来两三元钱,能不发财?
这种发财方式朱松树不稀罕,觉得像资本家似的。
说话间,叶佳荣就带着他到了昨晚和兰子龙吃自助餐的那个地方了。
“就在这里吃,我还约了几个小朋友。”
一抬头,就看到了兰子龙。
“那个小孩是……”
朱松树惊呆了,怎么会遇上:“债主”
“他叫兰子龙,是我认识的新朋友。”
叶佳荣笑道:“是他帮我找到你的,希望你不要介意。”
“叶总,您找我是有什么事儿呀?”
真的,杨书记的爱人,堂堂竹编外贸公司的老总找自己,怎么都觉得好奇。
“坐吧,咱们边吃边聊。”
叶佳荣又招呼兰子龙他们几个小兄弟:“都坐,要吃什么自己去拿,别客气,咱们是花了钱的,要吃够本。”
“好,我们去拿菜。”
几个小的一哄而散。
兰子龙看着朱松树挑眉,脸上笑嘻嘻的。
吃饭,小孩子们大快朵颐,兰子龙却在侧耳倾听。
“找你是受你们杨书记委托,他工作忙分身乏术,所以我就自告奋勇来帮忙了。”叶佳荣一五一十将杨智的担心的焦虑说了出来:“小朱同学,你们杨书记对你们寄予了厚望,你们是礼德中学第一届毕业生,是以后学弟学妹们的榜样……”
结果你给带歪了,放着好好的大学不去读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