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售一块一斤,十斤起批,批发价是六毛,这是我的底价,不二价不议价,你去打听打听,通安镇的人都知道我这个价格很公道,童叟无欺,生客熟客都一个价。”
叶佳荣很喜欢他做生意的风格。
并不是那种当面一套背面一套的人。
“你一共有多少货?”
嗬?
李双建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她。
“这位大妹子,你是食堂采购的?”
一个女娃子穿得这么周正,白白嫩嫩的一看就是吃公家饭的。
“算是吧。”叶佳荣笑笑:“我如果要货的量大,一次性出货一两千斤你能供应得上不?”
好家伙!
李双建眨巴着眼睛,有人给他说要货一两千斤?
他怎么有一种做梦的感觉。
有时候一季干下来也才卖一两千斤。
不是他干不出来货,是货卖不脱。
“我是准备做一个展销会……”
叶佳荣最后决定给他两条路选择。
一条,是自己直接拉货走,钱货两清;第二条路就是由他自己派人去守摊,自己收摊位费。
“真的吗?在哪儿?”
“还在立项调查中,我总得找上货源才敢动工。”
叶佳荣看他虽然年纪有点大了,四五十岁的半老头儿,但是眼里依然有光。
这就是属于生意人独特的眼光。
“那我能选择第二种吗?”
叶佳荣点了点头。
“可以的,留个联系电话,到时候我通知你拉货到哪里。”
李双建连忙将手在围裙上擦了擦 ,然后找来一支圆珠笔,扯了一个烟壳纸写上了一串数字,毕恭毕敬的交到了叶佳荣手中。
“这是我们镇上那家杂货店的公用电话,你说找李粉条,他就会喊我,呶,就在对门,他嗓门大喊得应,我立即就能过来接电话。”
“好。”
“对了,忘记请教您贵姓了,怎么称呼?”
李双建觉得自己越来越糊涂了,这么一个大老板的名字都不知道,这怎么成?
“免贵,姓叶,你可以叫我小叶。”
“不不不,你们这些干大生意的人都是老总,我叫你叶总。”
叶佳荣点头微笑应了。
怎么也没想到,兜兜转转这么多年,她还是当上了老总。
“李师傅,我做这个展销会要组织很多货源,像你们这样的干货作坊我都需要,你有亲戚朋友熟人是做这些的吗,能帮我引荐一下不?”
“有有有,我有一个老表是做面条的,我给你说,他的面条做得很好不粘锅不浑汤不碎条,在咱们通安镇卖得很好。你要是方便,我现在就带你去看。”
“行,走吧。”
叶佳荣走向了自己的二手奥拓车。
“叶总,开车过去啊?”
是啊,总不能甩火腿吧?
“那也行不过只能开一节路,他家离马路还有二里路,车子开不进去的。”
叶佳荣……
二里就二里吧,就去见识 一下这个做得一手好面条的老表。
要说,老表这个称呼各地还真不一样。
有些地方喊老表是有血缘关系的同辈亲戚,比如姨表亲姑表亲;有些地方是喊亲切的招呼陌生人;而有的地方则是骂人的话,你要喊老表准和你急。
叶佳荣将车子开到一会儿,李双建就说到了。
靠边停车,叶佳荣跟着他走了几节田坎。
那路面……幸好是晴天,要是雨天估计就很惨了。
“他怎么不像你一样将作坊开在马路边呢?”
“哎,我这个老表也是个性子倔的人,命又不好。”
李双建说起老表刘勇就摇头叹息。
“这门做面的手艺也是祖上传下来了,他的面用料就很讲究的,一点儿也不马虎,做的面条也好,但是成本高。以前在镇上做的时候还凑合,后来镇上来了一家和他打擂台,人家价格比他低一半,他那个价格是万万做不出来的,得亏本。所以最后只好退了镇上的房租,搬回家里来做了,就做了卖这个场镇的熟人,要吃他的面的都找得到他的家,勉强能凑合维持,要说赚钱,他比我还难。”
叶佳荣瞬间就明白了这种无奈感。
明明有好手艺却卖不出好价格。
到了一个几间瓦屋的院子门口,就听见里面狗在咬。
“好了,大黄,这是客人。”
主子 一声轻喝,那只狗果然乖乖的闭上了嘴。
栅栏门打开,刘勇惊讶的问:“老表,你怎么有空来我这里?”
大家都挺忙的。
就如自己一样,每天都要和面醒面盘条绕条二次醒面拉条三次醒面上杆二次拉长,下杆包装,手工活儿,少一道也不成的。
“老表,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叶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