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路行不通,换一条吧”
养鸡鸭被吃的话,那就给让他下苦力去。
“他儿子也能干活了?”
“能,十多岁的小子了,谁家的不干活,就他家的从来不喊干。”
“让他们父子俩都去一队那边打杂做小工,每天算工钱,等工钱结算下来先扣那两百块钱的借款。”
要吃就让他们吃吧,干活抵债。
吃了还是好的,总比赌钱输了的强。
九大队有一个单身汉更恼火,家里能卖的都卖了,卖的钱全送到镇上去赌了。
那个村长劝他好好干,不要赌了。
结果你猜怎么着?
人家找村长要媳妇儿。
“都说婆娘管汉子,金银满罐子,村长啊,你要不给我找一个婆娘,有婆娘管着我就不会去赌了,我一定好好干。”
村长气得差点当场脑梗了。
懒还有理了,要求还真多。
杨智就决定了,正好修幸福院,拉了这批人去干活。
搬砖挑灰浆也需要人手。
“我是管不了了。”
赵村长心力憔悴。
他还要管油作坊呢,忙得很。
杨智点点头让他离开了。
人一走,杨乡长就按着太阳穴,主要是他自己也情绪激动了。
依着当年自己的脾气就直接上手了。
不行,这些人,得调动起来才行。
他要下村去。
杨智在下村的时候遇上了叶佳荣。
“怎么回事儿?”
许多村民在围着,似乎在闹事儿。
“造纸厂出了点麻烦事儿。”
要说,叶佳荣也郁闷。
这个造纸厂是七大队的村办企业,造的纸不是白纸,而是草纸。
就是那种黄黄烧给死人的纸钱,当然,这个时代还用在厕所里代替竹篾。
七大队的村长以前在外面纸厂帮人干过懂技术,当时村里说办企业他们就申请的是办造纸厂。
这些是大众的消费品,销量也有,叶佳荣也就同意了。
就是竹子、槠树皮、构皮等打碎放入火碱池中发酵,然后研磨粉碎舀纸,纸出来后一刀一刀的切了,再晾晒。晾晒的活儿很费人工,附近村民也可以去拿货挣点零花钱。
这个厂的生意还一直不赖。
但是,问题也随之出来了。
“造纸厂的水流到村民的田里去了,他家田里养了鱼,鱼全死了。”
叶佳荣也是很郁闷。
造纸厂的水污染严重这个事她不是不懂,而且也给村长林刚提出个多次要整改。
但是这个老头儿倔得很,就是不听。
说他帮忙的那家纸厂也没有什么措施,就是这样流出来就行了的。
哪里就需要整改了。
“我查过相关的资料,这个污水真的污染严重。”叶佳荣头痛得很:“制浆排出的污染最严重,你看洗浆时排出的污水呈黑褐色,称为黑水,黑水中含有大量的纤维、无机盐和色素,这样搞下去对周围的水和空气都有污染。”
“那怎么办?”
叶佳荣刚才在来的时候都想过,要说污水治理的话,这个厂子压根儿就承受不起,但是这个污染严重也不行,所以,这个厂子的结局大约只有一个:关门。
“杨乡长,你来得正好,我正要找你。”
李立华夫妻俩气势汹汹提了一桶死鱼来到杨智和叶佳荣面前:“你们这些当官的睁大眼睛看看,看看我水田里的鱼,全死了。”
“你们开厂挣钱,就不顾我们的死活,你这是丧尽天良!”
“就是,这水进了我们的田连秧子都长不好,你们太心黑了。”
杨智的脸才黑。
叶佳荣……
“让我来,你别吭声。”
杨智将她拉到了身后。
“说完了吗?”
“没说完,赔我的损失,你们不解决,我就上县里去告你们,你们官官相护,要不是你是乡长,她能当总经理,你们钱赚就不管我们是生是死!”
“有事说事,扯那些没用的干什么呢?”
杨智嗓门加大:“造纸厂污水造成你的鱼死了,有什么证据?”
叶佳荣……这人怕是要耍赖吧?
她觉得这样不好。
“林村长,你说说是怎么回事儿?”
“杨乡长,这事儿怪不到我们造纸厂头上。”
林刚不怕死的站出来:“这鱼死是他们自己造成的。”
嗯?
叶佳荣就觉得他们一个比一个能睁眼说瞎话啊。
“他们昨天田里下了肥料,杨乡长你去看,田里全是粪水,这鱼不死才是怪事儿。”
“不对,是你们造纸厂的水排出来造成的。”
“我们造纸厂排了不是一两天了,那以前鱼怎么没死?”
“就是,李立华,你们自己昨天下了粪水才死的鱼,别扯到造纸厂里。”
……
叶佳荣看了看,说李立华的人还占多数。
有些人是厂里的工人,有些是附近的居民。
而这附近 的居民大多数是帮忙晒纸挣零用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