晕船,对妮娜来讲算是二十多年的人生中最大的滑铁卢了。
万万没想到,做船医助手,难倒她的不是一船的海贼,也不是工作环境,而是晕船。
幸好有马尔科的帮忙,才让她能够恢复正常的工作。
但是这样——
妮娜小心地侧头看了一眼正在看医书的马尔科,又飞快地收回眼神。
她叹了口气。
这样,莫名地有一种老板亲自接送员工上下班的感觉。
毕竟现在没有马尔科,她都没法工作。
不过,话说回来,马尔科真的是个细心又认真的好人,总让人忘记他其实是个海贼。
在和他相处了几天后,妮娜就得到了这样的结论。
她站在药柜边,手上一边翻看着马尔科曾经记录下的船员们的病例,一边忍不住又偷瞄了两眼正在工作台上专心看医书的他。
总感觉和他的外表可能有些对不上,马尔科意外的是个很…嗯…好学的人?
或许因为他是个医生?
“妮娜,时间差不多了。”
马尔科合上了手里的医书,揉了揉自己的眉心站起来。
妮娜也连忙合上病例:“是!”
“我去拿医药箱!”
她转身想去拎医药箱,脚下刚动,就被马尔科拉住了胳膊。
“哎!妮娜!”
妮娜回头,正好看到马尔科的指尖有蓝色的火焰闪动。
火焰?
顺着马尔科的力气,妮娜被按到了病床边上坐着。
接着,熟悉的触感抚上额头。
妮娜愣了一下,才抬眼看着眼前若隐若现的蓝色。
——原来,是这个时间差不多了。
马尔科的火焰没什么温度,但是他的手指是温热的,伴随着暖意,隐约有些胀痛的脑袋越发清爽了起来。
只有晕船的人才会知道,不晕船有多幸福。
妮娜由衷地感激:“马尔科队长……”
“嗯?”
“你真好。”
马尔科:“……”
他咳嗽了两声,收回手,坐到了床边的椅子上。
“咳,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妮娜感受了一下,说实在的,晕船的感觉还在,但是因为头脑是清醒的,所以其他的都还是可以忍受的。
她摇了摇头。
马尔科点了点头,站起身,一手拿过了医药箱,一手插在口袋里,转身对妮娜抬了抬下巴。
“妮娜,我要去给同伴们复查一下伤势,你就在这休息吧。”
?这怎么行!
明明已经约定好了,马尔科的工作时间,就是她的工作时间。
妮娜连忙拿过手边的纸夹板,跟了上去。
“马尔科队长!我没事的,我可以!我现在已经不难受了!”
马尔科看着急急忙忙冲到他面前的妮娜,有些欲言又止。但他张了张嘴,还是点头同意了。
妮娜这才放下心来,亦步亦趋跟在马尔科的身后。
…
然而出门没多久,妮娜就明白了为什么马尔科让她在医疗室休息了。
她知道莫比迪克号非常巨大,光是横穿甲板可能都得走上几分钟。
只是她没想到,马尔科说的要去帮船员们复查伤势,不是光从船头走到船尾那么简单。
他得整艘船上上下下地跑。
如果这里是陆地,妮娜会觉得,区区这么点地方,她走一整天也不至于多累。以前值夜班的时候,她整夜巡视整幢楼的病房,走的路并不会比在这少。
但是,这是一艘船。
一艘在波涛中行驶的海贼船。
即使一般的海浪对巨大的莫比迪克号来说,并不会有什么影响,船的航行也还算平稳。
但对于妮娜来说,只是轻微的颠簸,都足以让她感觉到胃里一阵翻涌。
她深呼吸了一口,压下胃里的难受,努力让自己的注意力全部放在面前正在帮以藏拆绷带、清创的马尔科身上。
说起来,妮娜这是第二次见以藏。听马尔科说,他是白胡子海贼团的16番队队长。
上次见到他,还是在医院里,他一手捂着自己的侧腹部,一手搀扶着满身是血的几个人,和马尔科一起冲进医院。
当时又是深夜,又是情况紧急,妮娜看他还站得住,以为只是轻伤,便看了他一眼就投入了其他伤员的止血工作中了。
没想到,原来他也受了这么重的枪伤。看这个创口的样子,妮娜可以断言,放普通人身上,那一定是危及生命的重伤。
这艘船上的海贼,都是这种样子的吗?
强得都不像个人了。
忽然,马尔科将拆下的以藏的绷带拎起来看了看。马尔科奇怪的动作让妮娜也警觉地看了过去——
绷带上面有深浅重叠的血迹。
马尔科皱着眉看向以藏:“以藏,你是不是……”
但以藏的注意力并不在马尔科的身上,他正盯着一边站着的妮娜,不止没听马尔科说什么,甚至还打断了马尔科的话。
“你是……”
他好像想起来些什么,脸上一下绽开了笑容:“你是那天的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