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就到了铸剑大会举办的日子。
糜月还没被月饼用洗脸大法舔醒,就被一阵敲门声吵醒。
她迷迷糊糊地问:“谁啊?”
“月月,快些起床了,再不去就赶不上了。”程令飞的声音传进来。
糜月用被子蒙头:“我不想去,困……”
“师叔让我一定把你叫去,你再不起,我就闯进去了嗷。”
她本来就没打算去凑热闹,原计划趁着大家都在关注大会,她好再溜进几个长老洞府找找线索。
但程令飞敲门敲得她实在心烦。
想想上回的铸剑大会,她光顾着来找茬打架了,也没见过是个什么场面,不如跟着去看看,说不定也套到跟功法有关的消息。
她在程令飞的催促声中慢吞吞地爬起来,洗脸漱口,挑了一件中意的鹅黄色羽纱襦裙换上,梳好头发,又选了一对同色的珠花流苏,才磨磨蹭蹭地抱着月饼,跟着他出门了。
铸剑大会举办的地方就在弟子们平日练剑的荷花池旁边,在谢无恙建议盛办的影响下,这次大会的排场空前的盛大。
除去中央给弟子们预留铸剑的空地,一排排八仙矮案层层延展,一眼望不到头。
糜月一到场,搭眼就瞅见了坐在正中显眼位置的谢无恙。他今日穿着那日在玉京城中成衣铺子里,她挑得那件玄色纹金的对襟外袍,容貌本就鹤立鸡群的他,被这衣服一衬更扎眼了,她不注意都难。
后者抬袖朝她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
糜月环顾地瞧了瞧,程令飞和夏沥都要去弟子席位,她自然不能和他们坐一起,于是提着裙摆,快步跑到谢无恙身边的蒲团处坐下。
她第一次见谢无恙穿玄色衣袍,越衬得他墨发如绸,肤质冷白如玉,比之以往穿白衣的清冷之感,多了几分深沉持重,渊渟岳峙的气质,简称腹黑大魔王的气质。
糜月挺满意她挑的颜色款式,小声嘀咕:“黑心莲就该穿黑色,穿白色也白不到哪里去……”
“你说什么?”
谢无恙偏头看她,小姑娘总喜欢嘴里嘀嘀咕咕的,吐字含糊又说不清楚。
“我说,我还没吃早膳呢,肚子饿了。”
“嗯,桌子有点心,先垫一垫,若是不够,我让人去膳堂现做送来。”
矮案上摆着各色精美的糕点、坚果和各类新鲜的水果。
谢无恙说着把桌上一盘她喜欢吃的糕点,不动声色地换到她面前来。
糜月上手拿了一块糕点啃着,殊不知她方一坐下,就引来数道热切的目光。
谢无恙走时,小姑娘还睡得正熟,谢无恙便想着让她多睡一会儿。直到这会子快开始了,才让程令飞过去叫她来。
因为此时,在场所有人都看到一个四五岁的小团子姗姗来迟,怀里抱着一只雪白毛绒的兔子,哒哒哒地跑到观赏位置最佳的座位上,一屁股坐在东极剑尊的旁边,然后像个小仓鼠一样坐下就开始吃东西。
糜月捧着一块糕点,一边啃一边看向四周。
好多人啊。
有许多女修眼睛泛光,满含崇拜地看向她……身边的谢无恙,而在眼神扫过她时,流露出遗憾失望的神色。
失望……失望个什么?
难道,嫌她长得不够可爱吗?
还有相当一部分修士则直勾勾地盯着她,眼神复杂。
糜月定睛一瞧,这些人怎么大部分都是她曾经得罪过的仇家?
她险些被糕点噎住,这确定是铸剑大会?不是她的仇家开会?
不过这些仇家中,竟然还夹杂着几个老熟人。
坐在她斜对面的,身穿青黎色长衫,背着一把长琴、气质文弱的年轻男修,是弦音宗少主江蘅。
他幼时也在无涯学宫修习过,算是糜月和谢无恙的同窗,加上隐剑宗和弦音宗关系不错,江蘅会来,糜月倒是不奇怪。
不过为什么这货也能来?
糜月惊讶地瞪着一个穿着烧包的妃红色长袍,正就着侍女的手喝着小酒、笑得一脸荡漾的男修。
正是她的好闺友,合欢宗宗主唐玉容。
合欢宗的名声可比烬花宫还差,名门正派的修士都耻于和他们打交道。
怎么还能来铸剑大会?
难道这家伙背叛了他俩的友谊,投靠隐剑宗了?不然,总不能是隐剑宗发请帖请他们来的吧?
糜月很是生气,她本来朋友就不多,好不容易有个臭味相投的,竟然还偷偷倒向了敌宗的大旗!
真他喵的没骨气!
糜月偷偷剜了唐玉容好几眼,而后者只顾着喝酒,手中悠闲地摇着折扇,扇风把他的发丝扬成风流帅气的弧度,迷得好几个女修朝他暗送秋波,压根没注意到一个小豆丁发射出来的眼刀。
江蘅许是听到了近日的传闻,在糜月一落坐在谢无恙身边的时候,就注意到她了。
投向她的眼神从震惊诧异,再到揣摩不解,再到了然于胸,再到意味深长……
糜月看着他脸上变幻十足的表情,心里有点子心虚。
这人怎么回事?看她的眼神怪怪的,不会是认出她来了吧?不能吧?
掌门纪通和几位长老的座位同样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