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欢笑声的离去,人群乘兴而归后,乌鲁木齐的夜也褪去了狂欢,新疆的人们总是乐观的,那些能歌善舞,是流淌在血脉中的传承,是面对苦难生活的自我调节和安慰,新疆总是热热闹闹的,因此现在的静谧平和显得如此珍贵。
月光透过半开的窗户,将清冷撒落进屋内,晚风吹得纱帘簌簌作响,露出沙发上的隐约人影,桌子喝了一半的大乌苏酒瓶,昭示着面前人似乎心情不佳,女人翘着二郎腿倚在沙发,盯着酒杯中冒出的橙色气泡出神,但随即又晃动着手腕,用冰块将那些气泡搅散,似乎也想要将脑海中,那些错综复杂的想法平息。
舟车劳累了一天,晚上又经历了鸡飞狗跳,身体已经察觉到了疲惫,照理说终于等到平静的夜晚可以睡个好觉,但郝也许的精神却十分活泛,躺在民宿的床上翻来覆去,也没有半分睡意,担心自己在折腾下去,会把同屋的方皎皎吵醒,只好披了件外衣偷溜出来透口气,却不想在客厅里撞上了对月独酌的迪娜拉。
月光下的迪娜拉不似白天的热情温柔,却多了几分清冷坚毅,郝也许心中感叹,这人长得漂亮就是不一样,就连喝闷酒都有一种我见犹怜的破碎感。
“都说新疆的乌苏酒劲儿大,不知道和东北的绊倒驴比,哪个更厉害一些?”郝也许从阴影中走出,自顾自地坐在沙发上看着迪娜拉道。
“睡不着?”迪娜拉轻声询问。
“嗯,灵魂和身体总有一个要休息,现在就让灵魂先休息吧。”
郝也许的话让迪娜拉不由得轻笑出声,也拉近了两人间的距离。迪娜拉从地上又拿起一瓶乌苏酒打开,将自己手中的杯中酒一饮而尽,接着又将酒杯倒满,递给郝也许:“不介意吧?”
“介意倒不介意,不过觉得貌似被看低了。”郝也许接过迪娜拉手中的酒杯豪爽地喝完后,又拿过新开的乌苏咕嘟咕嘟的豪饮一番后,这才满意地将酒瓶放在桌子上。迪娜拉看着面前的郝也许,也放弃了酒杯,转而将酒瓶中所剩不多的福根儿全部清空。
“在苦恼大方小方的事儿?还是在苦恼接下来的工作安排?”郝也许突然直奔主题的询问,让迪娜拉觉得有趣,以往她认识的上海人都很委婉,一件事要反复斟酌,还要不断地解释才能说出口,可面前的郝也许却十分直率,不管是说话还是做事风格。
“我猜猜,大概是国安需要一个熟悉新闻媒体的发言人,而恰好方颖专业技术过硬,于是便被选中加入了小组,但老头们担心如实相告后,方颖会打退堂鼓,所以并未将她来到新疆后真正的身份,以及小队的真正目的告知。而经过晚上这么一折腾,两个方心中生了嫌隙,你更加担心接下来的工作安排。”
不仅直率而且十分聪明,迪娜拉心中对郝也许的评分,也增加了许多,确实被她一语中的。迪娜拉本来准备晚上逛完夜市后,趁着她和方颖住在一屋,晚上的夜聊时将这事儿告知,可看着方颖带着对方皎皎的不满与闷气时,她担心方颖会一气之下逃跑,反而不敢将实情告知。能够加入特别行动队,对于迪娜拉来说十分难得,因此她十分想将行动队干好。
一瓶乌苏酒下肚,郝也许双颊泛红,显然有了一些醉意,迪娜拉看着面前的人,眼神一转想出了一个好办法,狡黠一笑后又拿出一瓶乌苏酒打开,塞到了郝也许的手中。既然自己没办法开口,那不如就将责任转移,让直率的郝也许替她去说不就好了,毕竟她这么聪明。
酒不醉人人自醉,在迪娜拉的美色,以及一句句上价值的话后,郝也许就这样被忽悠瘸了,拿着迪娜拉的手机就开始录像,言之凿凿地保证,自己一定会将事实告知方颖,并且会让方颖留下来,保证小队一个都不能少,好好完成领导交代的任务,保护好国家和人民的网络安全。
看着眼前两人拼酒,和立下豪言壮语的这一幕,躲在不远处睡不着的方皎皎,不由得在心里对迪娜拉多了几分忌惮,想起晚上在阿布都家,也是因为她的几句话,就转变了自己一定要让阿布都受惩罚的想法,不由得打了个冷颤。心想着果然金庸说的没错,越漂亮的女人越危险,并暗下决心要离迪娜拉远一些。
方皎皎正这么想着,立刻便要转身往卧室走去,可在转身的一瞬却与迪娜拉视线相对,怔愣片刻,方皎皎连忙闭上了眼睛,逃也似的跑回屋子。
乌苏酒还有一个外号,叫夺命大乌苏,不仅是因为其酒精含量高,更是因为其后劲很冲,往往喝着的时候没有察觉,可却在不经意间便醉倒了。这一夜,特别行动小队中,有一半的人睡得很好,一个是因为解决困扰的迪娜拉,一个是因为醉酒昏睡的郝也许。
“师傅,我对不起你,罗局,徒孙给您丢脸了,果然美色误人啊!”
满脸羞愧的郝也许顶着一头乱发,看完了迪娜拉手中的视频后,又对上迪娜拉玩味的眼神,心中满是悔恨,不断地在心底咆哮着。迪娜拉拍了拍郝也许的肩膀,用鼓励地眼神看着她,接着又满怀期待地表示,今天的白天会带大家在乌鲁木齐玩耍一番,然后晚上有国安的人做东,为大家接风洗尘,一定要在晚饭前告诉方颖。
吃过了早饭,迪娜拉化身为导游,安排起了今日的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