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锐在楼下迟迟不见江落的身影,询问了女仆,才知道她还在楼上没下来。
“去跟老夫人说,贵宾已经入场了,让她赶紧下楼。”他吩咐道。
女仆战战兢兢道:“可是老夫人说了,让我们别去打扰她。”
赵锐握紧红酒杯:“你先下去吧。”
女仆如蒙大赦:“是。”
赵锐望了望楼上,放下红酒走了上去。
化妆室里,江落命造型师重新给她做了造型,看着镜子还是不满意。
但宴会马上就要开始了,她只能不甘心地起身,让仆人给她提着裙摆走了出去。
凭心而论,她穿的这一身鹅绒黑羽的拖尾长裙搭,再配上化妆室给她专门设计的妆容,整体看上去还是很雍容华贵的。
只是江落一直皱着眉头,眉心蹙起一道深深的川字皱纹,加上高高的颧骨,显得她的面相格外刻薄。
赵锐刚走到楼梯一半,江落就被一群人簇拥着下来了。
那一身黑色天鹅羽毛在灯光的照射下流光溢彩,裙身点缀的钻石更是光芒四射,将全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江落就像一只高傲的黑天鹅,挺直脊背从楼梯上款款走了下来,眉目间藏着不可一世的轻蔑。
赵锐皱了皱眉,对母亲这样的打扮感到难堪。
一百多岁的老妇人,非要和宴会上的年轻女士争艳,她也不怕臊得慌。
他回头看向楼下,他的夫人和女儿都在宴会厅里跟宾客寒暄,他们的打扮含蓄低调,毫不起眼。
母亲非要当整个江家的代言人,一把年纪了还不肯放权,也不准小辈抢了她的风头。
他的夫人自从嫁进来,就没穿过颜色鲜艳的衣服,女儿也打扮得死气沉沉,四十岁了还没嫁出去,参加晚宴都只能用江落挑剩下的造型师。
赵锐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看向江落的目光里藏着几分厌恶。
一百多岁了,什么时候才会死呢?
她不死,江家后辈永无出头之日。
江落走下旋梯,身边立刻围上了一圈前来问候的客人。
她取过一杯红酒,挨个向同等身份的贵宾敬酒示意,游走在宴会之中,俨然宴会的主人,江家的家主。
赵锐跟在她身后听她跟别人交谈,偶尔才能插上一句话,他的夫人和女儿只能接待二流和三流宾客,在一流贵族里连话都搭不上。
江落不待见自己的后人,这是世家贵族里所有人都知道的事。
这个女人,她只爱她自己。
一翻交谈后,江家宴请的宾客也到得差不多了,江落环视宴厅,眼里流露几分傲意。
虽然这里面有一小部分人来是为了打探她的目的,但大部分人都是为了跟她说上话,为了江家的权势和地位才来的。
江家之所以能辉煌,都是她的功劳。
江落走上高台,准备宣布宴会开始。
门口突然传来一阵骚乱,满厅宾客都闻声望去,宴会里议论纷纷。
江落黑下脸,招来台下哦赵锐:“去看看,谁在闹事。”
赵锐脸色不太好看,他这是在被她当佣人使唤。
门口的骚动越来越大,江落眼色一狠:“把闹事的人给我打出去。”
“是,我这就去。”赵锐敢怒不敢言,朝大门走去。
然而没等他走近,门口的宾客却自动分到两边,留出中间两米多宽的路,像是在给外面的人让路。
江落犹疑地往外张望,却隔着重重人群看不清情况。
直到一个穿着紫色鸢尾长裙的白发老人走进宴厅,所有的宾客都屏住了呼吸,被SSS级精神力的威压压得喘不过气。
老人看上去八十岁左右,脸上虽然遍布皱纹但精气神却很不错,五官依稀保留了几分年轻时的颜色,看得出来曾经也是个绝色美人。
“张落,好久不见。”老妇人走到宴会中央,拿走酒塔最下方的香槟,在哗啦啦的酒杯碎裂声中朝江落打了个招呼。
堆砌如山的酒塔顷刻间倒塌,香槟倾泻了一地,像一场鹅黄色的喷泉瀑布,短暂地喷发后倾泻了一地,酒水湿透了桌布,延着长桌流到了地毯上。
跌碎的酒杯级冒出了细腻的泡沫,飞快地消泡后变成了半透明的白葡萄酒。
江落心脏猛地揪紧,太阳穴股股作痛,大吼道:“哪里来的泼妇,谁把她放进来的,给我撵出去!”
佣人匆匆走到她身后,小声道:“老夫人,这位客人是威尔伯爵带进来的客人,她的精神力等级太高了,我们拦不住……”
江落越听脸色越阴沉。
魏紫浅酌了一口香槟,皱眉道:“真难喝,过期的破烂货怎么也摆到台面上来,江家没好东西了吗。”
她还敢指桑骂槐!江落气得面目狰狞:“你是什么人,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魏紫惊奇道:“这难道不是擦皮鞋的地方吗?我听人说江家人最会擦皮鞋了,想着进来擦擦鞋呢。”
周围宾客蓦地笑出了声。
老牌贵族都知道,江家是个新贵家族,一百年前才发的家。
江家第一任家主江德忠是个极会拍马屁的人,当时江家还是施家的附庸,江德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