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背影,沈寒竹冷哼数声,心中升起一股烦躁之意,不知为何,他竟在此处想起了师尊,更可气的是,他竟无端地觉得楚行池这臭小子,在某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方面跟师尊如此相似。
楚行池回到最深的矿井下,拿着夜明珠一照,只见透过血色石缝,那魔物内部物什正在起伏,过得半晌便一阵隆动经过脚底而去,这魔物睡得正沉。
楚行池在身周结了一道结界,长剑在手,猛然一剑刺进石壁。
只听“轰”地一声巨响,巨石炸裂,眼前豁然开阔,在一片血肉相连黏黏糊糊的天地之间出现了一个庞大无垠的棕褐与血红色交织的圆球形肉球,一眼望去无边无际。
忽然有外物钻进眼皮之下,那物什挣扎着想醒转过来,漫天血雾升起。
楚行池不给对方反应的时间,甫一进入便已运剑在手,积聚全身灵力,长剑猛然暴长,约有十丈之长,一人一剑风驰电掣般冲向球形物什底部,刺进这物什体内。
这物什吃痛,挣扎扭动起来,蓦然睁开眼,山地崩裂,霎时红光冲天而起,瘆人无比的尖利怪叫响彻天际。
这物什硕大不知边际,楚行池手握刺入其体内的归正绕着这球形底部快速冲向前去,就如要直接将这怪物的眼珠割下一般。
眼魔疯狂地挣扎扭动,眼珠或高或低滚动,凄厉惨叫,褐色眼珠猛然看过来,漫天红光汇聚一处,追着楚行池的身影,之前在屋内看不清,此刻才发现这红光原是无数细如发丝的血丝,争先恐后地要钻入结界之中。
楚行池脚下加紧,身法如魅,可红光更快,在这极烈的红光聚集之下,结界很快出现裂纹,可眼下楚行池根本无暇修补结界。
他飞速调转身姿,猛地旋转剑柄,长剑剑气凌厉,劈开棕褐色物什,他顺着长剑方向一头扎进物什体内。
那物什凄厉惨叫,褐色眼珠之中忽然张开一个几十人大小的幽森巨口,宛若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其内利齿突起,刺向楚行池,护着他的结界应声而裂。
楚行池剑尖急转,刷刷数剑斩断利齿,巨口猛然开阖,顿时汹涌恶臭的血腥之气扑鼻而来,他腿上倏忽一滑,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袭来,却是已被粘腻腥臭的长舌卷住了双腿往下拽。
楚行池立即一掌拍出,这长舌粘滑无比,柔若无骨,掌风之下裂了个口子却又重新合上,归正斩下亦能重新卷上。
楚行池甫一落入巨口,便陷入黑暗,周身一股彻骨剧痛袭来,整个人都似要被长舌揉碎。
他眉头紧蹙,眼中闪过冷意,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一剑狠狠插进巨口颚中,持剑钻进那巨口底部,一把狠狠绞住巨口下的经脉,巨口嚎叫一声,魔音贯耳,几乎要撕裂耳膜。
楚行池猛然发力,紧紧拽住这眼中巨口往上方冲去。
遥远的沈寒竹等人,只见原本的黄昏光景消失,天地陷入一片血色之中,大地震动,天崩地裂,一个血褐色圆球忽然从这崩裂的大地中急速升起,冲上高空。其下连着无数血红粗壮的血肉,从开裂的地面中升出,随着圆球一同升空,天地间亦同时响起几乎刺穿耳膜的嚎叫之声。
圆球越升越高,很快底下与之相连的血肉经脉越来越细,眼瞅着似乎要被拉断。
眼魔的惨叫声越来越凄厉,一根根粗壮的经脉从血肉中显露得越发明显,连着高空的圆球,它们似乎在与这圆球在做搏斗,来回拉扯,阻止其继续升高。
只听“砰”地一声巨响,那眼魔一声长嘶,经脉尽数断裂,圆球瞬间炸裂,无数血肉如漫天血雨洒下。
霎时天地间所有眼魔统统睁开了眼睛,褐色眼球滚动,红光照亮整个夜空,在天地间快速梭巡,交织的尖利嘶鸣刺破长空。
这些眼魔背后在魔界之中相连,竟然是一整只巨大的魔兽。
圆球中的楚行池浑身浴血,立在空中,就如煞神一般,刚睁开眼便被无数刺眼的红光包裹。
他的结界早已破裂,赶紧伸手掐诀,可已经来不及。
无数细丝钻进他身体,瞬时浑身剧痛,周边却忽然陷入无边黑暗,眼魔和红光都已消失不见。
这是什么情况?!
他心中警觉,赶紧以归正舞出一道剑墙,努力睁大眼睛,耳边渐渐传来呼啸的风声,隐约夹杂着浪涛声,天边渐渐有了微弱的光线,四周都是浓郁得呛鼻的血腥味。
他抬起头,只见暗淡无光的天色下,狂风卷着扑鼻的腥味,四周都是无边无际的尸体,密密麻麻挤挤挨挨,其中站着一人,就在前方不远处。
他一手撑着剑,单膝跪地,沉沉垂着头,身上密密麻麻全是血窟窿,便连脸上也是,模样早已叫人看不清,血似乎都快流干了。
他心中惊骇不已,这是谁?是他自己吗?这是已经死了吗?
天空中似乎浮动着一团团业火,那业火猝然便有一团打入对方身体之内,很快便全部钉入对方已经毫无生气的身体内,似乎要叫已经死了的对方死得不能更透,永世不得超生。
他手脚冰冷,心神俱裂,睁着的眼倏忽间流下眼泪,自己都不明白自己在难过什么。
是因为看到自己濒死的模样?
他低下头,只见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