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灵汐的眼中不自觉地流下大颗大颗泪水,这感觉甚至比她到下民之地遭遇高阶魔兽,经历生死险境还要让她恐惧和后悔。
这半日的经历,让她从未有哪一刻如现在般后悔来下民之地。
那散修却并未看她,只是走向一旁,若灵汐喘息连连,缓了片刻,这才看到这柴房里不知为何有一个大水缸,那散修掀开水缸的盖子,只见里面满满一缸水。
他转身走向若灵汐,伸手擒住她的手,若灵汐拼命挣扎,却浑身绵软使不出灵力,她惊恐的双眼噙满泪水,望着眼前的人,泪水绵延布满整张秀脸。
男子却微微使力,将若灵汐直接提了起来,整个塞了进去,还盖上了大半边的盖子。
若灵汐一下子愣住了,眼泪混着汗水顺着呆愕的脸庞流下,在盖子上润渍出一片水迹。
男子摊开手掌,其中躺着一颗青色药丸,声音意外的清冷温和,与面容似有天壤之别,“这是清心丸,水缸里的水加了符箓,可助人逼出毒,你被人下了药,若是不想出事,便吃了这个,在水缸中乖乖将药逼出体外。此处僻静,不会有人寻来。”
拜幽游山的魅魔所赐,为免重蹈覆辙,少饮特地研究了助人逼出此类药物的符箓,没想到这么快便用上了。
见若灵汐呆呆地没有动作,少饮将药丸放在盖子上,关上门出去了。
若灵汐痴痴傻傻地看着少饮的背影,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这个散修不是来害自己,而是来救自己的?
自己被人救了?!
少饮在柴房外布置了一道结界,叫人不得闯入,便是真有修为高深的人靠近乃至破坏结界,若灵汐也定然能感知到并及时求救。
当时百鸣跟着黑影出去后不久,他也跟了出去,亲眼见到了申常所为,那百鸣不知为何想杀申常,但似乎在等待最佳时机,并没有防止若灵汐被侵犯的想法,他没有办法看着申常对女子行不轨之事,正要出手解救这个云中阁女弟子,客栈却刚好失火,他便幻化出了个水缸把若灵汐塞了进去。
少饮蹲下身,看着眼前这个鹰钩鼻的云中阁弟子,眉眼沉冷如冰,当初在秋水镇就是他偷袭行池,现下连自己的师妹也不放过,这种人渣再留着也是隐患。
少饮冷冷结个印,按在此人的胸口金丹处,眸中尽是寒意,必须震碎他的金丹,毁了此人的修为,还要短期不为人所察觉。
回到客栈时,火已经被全然扑灭了,可是客栈已然烧掉大半,掌柜站在客栈大堂捶胸顿足,泪流满面,他半生的基业都被烧没了,如今客栈里全是修士,他还不敢去调查是谁不小心导致的走火,让人家赔偿,只能打碎牙齿和血吞,想想简直要晕死过去。
客栈烧了,大家休息是休息不了了,众人收拾下准备上路,那边申常脸色颇臭,好巧不巧,自己刚要动手客栈便走水,他心中惊疑,却又寻不到异常之处。
而另一边的百鸣则看不出神色,只差一点他就可以解决掉申常,机会被打断,他虽高兴不起来,但无妨,他可以等后面再寻机会。
墨宗里胖墩墩的长老何乘风却忽然拉着申常和曹成古一起商量着什么,片刻后几人达成一致,来到百鸣身边,三人不知对百鸣说了些什么,墨宗和造化镜双方的人都陷入沉思,过了一会,两边的人似乎达成了一致。
期间百鸣瞥了少饮一眼,却没有再来寻衅,看来是打算放过他了。
而云中阁的几位弟子是断不可能连夜赶路的,灭完火的卫长青发现小师妹和师弟迟迟未归,安顿好其他弟子,开始焦急地去寻找若灵汐,少饮估摸着若灵汐毒应当逼得差不多了,而且这位云中阁弟子的人品看起来算是可靠,有他护着若灵汐,应当更安全,便由着他去了。
待卫长青寻到若灵汐,也定能发现昏迷的莫无畏,等他醒了也定能发现他身体的异常,自己得立即离开,免得被追查到困在此处。
少饮再不停留,立刻离开客栈加紧步伐向天行堑赶去。
天空如墨,勾陈一晦暗不明,现在已过子时,今日便是十五,是放下天行桥的日子,
越往前走,戾气越重,威压也越来越重,直压得人喘不过气。纵使是修为高深的大能,到了天行堑前五十里,也无法再御剑,只能老老实实下剑,和普通百姓一般步行。
到了天亮,随着乌泱泱的人流,少饮终于抵达天行堑前。
只见一道宽广纵横望不到尽头的巨型天堑横亘眼前,向左右望去漫长无际,这天堑不仅宽广而且深不见底,从天堑中喷出了万丈火红烈焰,遮天蔽日,堑底无数幽魂戾气萦绕其中,凄厉惨叫之声不绝于耳,当真是炼狱般的骇人景象。
便是这道横跨元芜大陆的天堑分隔开了上下民之地。
据说千年前,上民之地百余名修士大能为保护上民之地免遭魔兽侵袭,合力斩断上下民之地,划出了这道巨堑。
这天行堑的无尽深渊里燃烧的是无数魔兽的尸骨,也因为如此其戾气冲天,人魔皆不得过,魔族遇之则化为烈焰,修士中除却已然飞升的大罗金仙,其他便是修为再高的大能,也无法从此处通过,更枉论在此御剑飞行,也因此,天行堑才得以在千百年来护住上民之地这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