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里无数个夜晚,我厉火焚身,痛苦不堪,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修为从分神初期退回到金丹后期,我堂堂无离镜灵门长老,如今沦落到比首徒还不如,这全是拜你所赐!”
自从他修为倒退,长老之位名存实亡,门中再无人听他号令,比之门内首徒还不如。很快他被新选出的长老替代,现在只能沦落到在止怨镜中摸爬滚打。
他倏而又哈哈大笑,像是遇到天地间最好笑的笑话,“我还以为我没机会报仇了,想不到你竟然没死,还落成了这种下场,”他顿了顿,面目越发扭曲,手边渐渐幻化出数十把利刃,“原本想给你个痛快,但既然是你,那你今日必然得慢点死了!”
他衣袖一挥,数十把利刃朝少饮扎去,少饮举剑去挡,江无岸一掌拍下,那把银剑应声碎裂成数截,数十把利刃瞬间扎进少饮身体,少饮霎时变成个血人。
“恩人!!!”楚行池厉声大叫,肩上立刻被一名弟子戳了个窟窿。
江无岸瞟了眼那银剑,轻蔑道,“这是哪来的破铜烂铁,你的断水剑呢?”他状似认真想了下,忽然“哦”了声,“我想起来了,你的断水十年前就碎成齑粉了。”
说着他召回利刃,又猛地扎进少饮身体,如此几次,少饮已是浑身浴血,不成人形,身下的大片血迹流入水滩,将整片水滩都染红了,不远处那片鬼谷兰在这大片血色中,竟然悠悠地绽放了,显得诡异至极。
江无岸似乎觉得这样还不解恨,他挥手将这些利刃凝成一把长剑,他提着剑一步步向少饮走去,他要自己亲自一刀一刀剜下少饮身上的血肉,将他挫骨扬灰,方能解心头之恨!
少饮忽地反手一掌,一道烈火猛然窜向这片花海,那花海灼灼燃烧起来,一股浓烈的噬骨香气散发,江无岸立即扭头去看。
电光火石之间,少饮猛地撑起身子窜向守着楚行池的两名弟子,掌风拍到,趁两人回挡之时,他左手拽着楚行池,右手一扬一道迷幻烟雾腾起!
变故发生得太快,连江无岸也一时没能反应过来。
少饮拉着楚行池奔到洞口,一路血迹蔓延,他反手捏符一掌在洞口拍下,猩红血月下只见一道血色结界凝在洞口,这是他花费数月做的保命血咒。
那四人追到洞口时,被血色结界拦住,江无岸猛力一掌之下,结界竟然纹丝不动,他大怒,连番掌风拍向结界。
少饮拽着楚行池奔出四五步便软倒在地,再也爬不起身,血迹在他身下浸染大片地面,刚刚一番作为已耗尽他所有力气,他费力推开楚行池,虚弱道,“快走!别管我,走!!”随后便晕了过去。
“恩人!!”楚行池厉声叫道,可少饮毫无反应!
楚行池当即用瘦弱的身子背起少饮一步步往外拖,血迹在山道上蜿蜒成一条小道。
不行,得先止血!不然不等下山,少饮的血就流干了。
楚行池撕下身上的布条给少饮包扎,可是少饮浑身上下都是血洞,血哪里止得住,那洞口的符箓又不知能困住四人多久,楚行池不敢耽搁怕他们追来,只能快速地用布条将少饮几处伤口紧紧勒住,一边无声流泪一边将少饮往山下拖。
不知拖了多久,楚行池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将少饮拉下山,却见无数密密麻麻黑乎乎的东西沿着山道往上爬,却是那水蜈蚣闻到香气,朝着山洞而去。
楚行池不敢逗留,背着少饮一路往镇上扛,从子夜直背到长庚星落,终于将少饮拖到了旱河边。
将少饮安置下来,楚行池四处寻找,终于在岸边找到一条渡河的小船,船上以渡河为生的船夫也是胆大,露宿船头正在打瞌睡。
“老人家,求您渡我们过河!”楚行池摇醒老人家。
老人家半夜只觉得肚子不舒服,总感觉身体里有无数东西从口鼻耳往外爬,一摸却又什么都没有,整个人难受了一晚上,一直怀疑自己得了什么不得了的怪病,一个时辰前才堪堪睡着,送上门的生意也不太想做,他不耐烦挥手,“天还没亮,渡什么渡,不渡!”
“求您了!”楚行池不依不饶。
那老头眼睛睁开一条缝,只见一大一小两个乞丐。
那个大乞丐脸被小乞丐捂得严严实实,浑身黑袍湿漉漉的,滴滴答答地还在滴着血,而那个小乞丐肩上一个窟窿,也是浑身沾满血,也不知是自己的血,还是别人的血。
他顿时吓得一个激灵,大叫道,“你们是谁?!快从我的船上下去!”
楚行池死活不肯走,他忽地想到什么,道,“我们有银子!”说着在大乞丐的怀里摸索,拿出个染血的小锦囊,伸手在囊中摸来摸去。
“银子?!”那老头狐疑地看着楚行池,这两人浑身血迹,他实在是不想惹麻烦,但是如果真的有银子,那就另说了,在这下民之地,钱贯都不多见,更何况是银子,有银子的那都是何等富贵人家。
就这俩乞丐能有银子?
那小乞丐在囊中摸来摸去,竟然当真摸到锭银子掏出来,道,“老人家,我有银子,求您带我们渡河!”
老人家眼睛都蹦直了,拿起银子,也不顾上面的血迹,使劲掰了掰咬了咬,还真是银子!他立刻来了精神,拿起桨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