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仿佛了解筱诺的疑惑,她说道:“人,自有人气。火车站的人气旺,天南地北来来往往的众生,匆匆一眼,快乐痛苦,幸福悲伤,不过只是一时景。看着他们,让我觉得不孤单。一世为人,最不懂就是人心。看人,便是看这尽这世间浮尘,洗尽铅华,得到一个本真的自我。”
“婆婆,您有佛心呵。”筱诺感叹道。
老太太微笑看着筱诺:“不是。年轻的时候就是在这个地方错过了挚爱。来到此地,与其说是怀念,不如说是思考。你年纪轻轻,眉间忧郁,看到你,我觉得像是看到了年轻的我。”
筱诺有些疑惑,她想听老太太的故事。
老太太眼神有些迷离,大金毛在她脚边趴着,她蹲下去摸了摸大金毛的头,干脆席地而坐。筱诺看到老太太如此,她也跟着席地而坐。
一老一少一狗坐在广场的中间,格外惹人注目。但似乎又谁也没有在乎,顶多是看上两眼,便已经离开。
车站,就是来去匆匆的一个转角。
老太太缓缓道来:“以前啊,我是别人的童养媳。六岁就生活在婆家。十四岁成亲。在将要成亲前,夫君的表哥来了,对这个表哥,我一见钟情。只是,那个年代,所有的情愫只能深埋在心底。”老太太一声叹息,过去是那般的沉重。
“婆婆,那他知道吗?”筱诺问道。
“知道。但我夫君不知道。结婚不到一年夫君就过世了。”老太太陷入了回忆。
“那后来呢?”
“后来,他来看过我。我就是在这里送他走的。我们无力去改变什么。爱,是我从来不敢奢望的事情。他也一样,他承受不来世俗的眼光,我都了解。我在夫家守着亡灵度日,侍奉公婆。活着,报恩尽孝。”老奶奶停了下来,失神了好久才又说道:“这辈子啊,都在为他人而活,如果可以真希望有勇气追求一次真爱。确定了心意就努力争取。”
“婆婆。”筱诺豁然开朗,展颜一笑明艳动人。
老太太感叹一句:“年轻真好。我该走了。”
筱诺先站起身,伸手拉起老太太。大金毛在脚边欢快的跳跃。
“婆婆,谢谢你。”
老太太摆摆手,牵着她的大金毛,消失在人海。
筱诺若有所思,翻开了纸条,看着米恩的地址,她丢进了垃圾箱,然后买了返程的车票。
昆明,她来过,只留下一个影子。
——
筱诺来了,又走了。年少轻狂,总是那般任性。也许追逐过,才知道幸福的彼岸在哪里。
见过的人,听过的事,不经意间丰盈了生命。
筱诺回到家,洗去一身的疲惫。她站在阳台上,闻着清新花香。思绪游离着,米恩远在云南的边远山区,经过时间之后,也许想念就会淡去。那些曾经匆匆而过的交集,便能尽快的云淡风轻。
只是,男人和女人始终是不同的。
筱诺甩甩头,抛开了对米恩的念想。她看了看时间,燕棋快要下班了,她连忙赶去幼儿园。
她已经很久没有去接过燕棋下班。回来之后,她就想一定要对燕棋好一些。至少在一起的时候,能多为燕棋做点什么。
筱诺走到幼儿园时,孩子们都被接走了,幼儿园很安静。燕棋开着车正要出门,看到筱诺出现,意外而又惊喜。
燕棋马上停下车,跑了出来:“筱诺,你怎么回来了?旅行顺利吗?”
“嗯,只是去坐了几趟火车。”筱诺轻轻说道。
燕棋上下打量着筱诺:“确定没事?”
筱诺原地转了一圈:“你觉得像有事?”
“看上去就是有些憔悴,得多补补。走吧,今天带你吃大餐,想吃什么?”燕棋边说边为筱诺打开了车门,等筱诺让了车关好车门,他才走进驾驶座。
筱诺歪着头纠结了一会儿,说道:“想吃你做的牛扒。”
“好吧。回家。筱诺是不是这几天没休息好,下次不用特意来接我。你先睡一会吧,到家我叫你。”燕棋揉揉筱诺的秀发。筱诺点点头,真就闭上了眼睛。燕棋温柔的看了一眼筱诺,专心开车。
今天筱诺特意接他下班,燕棋心里就暖暖的,那一丝不安已经荡然无存,他在想属于他的筱诺回来了。
短短的十多分钟,筱诺睡得很沉。到家了,燕棋停好车,小心翼翼抱着筱诺,他这一抱才惊觉筱诺全身发热,额头很烫。筱诺发烧了,燕棋心急火燎赶往医院。
筱诺高烧41度。医生有些生气的对燕棋说:“再晚点脑子真能烧坏。病人是体弱又受了风寒,睡眠质量也不好,退烧之后还需要好好观察。”
燕棋听得后怕,幸好筱诺回来了,要是在外面生了病如何是好。燕棋握着筱诺的手满心的自责。
“米恩,我们会有未来吗?”
“棋哥,是我不好。”
“对不起。对不起……”
“燕棋,我不知道你是哥哥还是恋人。哎,头好疼啊。”
“米恩为什么会遇见你?为什么?我棋哥怎么办?从小到大,都是他在陪着我……棋哥,我不能……”
筱诺呓语,断断续续的话里,燕棋觉得五雷轰顶,筱诺支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