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火琳宫西堂内。
阎王轻捏榻上女子的鼻头,月母呓语:“不要捏我鼻子,我正与阎五那个坏蛋决一死战......”
阎王不再有任何侵扰的举动,坐于女子所卧之榻,静待,不时,为女子所揣翻的被子重新盖好。
日上三竿,榻上女子似有苏醒之态。
“啊----啊!鬼呀!救命啊!”
阎王被这一声吼惧了,连连抚慰道:“莫怕莫怕,我是鬼没错,但我也是阎王,许久不见,今日特前来拜访你。”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快说吧,你来有什么目的?”
“那我就不拐弯抹角,有话直说了。”
“快点说,说完我好去吃午饭。”
“芍城有一对青梅竹马年仅十五六岁逝去,据生死簿记载,此女‘遇天劫’,遂与竹马分离,后为情所伤,逝矣。其乃反常之象,鉴此,恳请月母借我翻阅查找《姻缘簿》。”
月母虽不愿与此等负心汉、渣男有来往,但身为月母,自己的本职工作要求对待信访上门之人,需尽心尽力,为其答疑服务。
“《姻缘簿》放于月母司,走,我带你去。”
“你还没吃饭呢,先吃了饭再去也不迟。”
“哦,还好你提醒我了,要不我就忘了天下第一大事干饭了!”
月母司档案库内。
案几前,阎王低头翻阅,正忙着查找有关芍城一男一女的记载,月母刻意坐于席的一角,不想与阎王靠得太近,目光却含情脉脉的凝视阎王的侧脸。
阎王道:“陈莲莲与李天,幼时相恋,两小无猜,共患难,携手共度六十载。”
月母忙收回视线道:“《姻缘簿》记载是共度六十载,为何会早逝呢?”
阎王沉默许久后道:“能否带我去趟红线库,我想去查看他们的姻缘线。”
红线库乃月母司占地面积最广的一间房,里面陈列着数不清的架子、架子上挂着数以万计、刻着名字的木牌。架子两个为一组,一排架子上的木牌系一条红绳,红绳另一端是另一排架子上的木牌。
月母司还有一项重要工作,即是为《姻缘簿》记载的有情人牵红线,于他们成长过程中,木牌刻上他们名字,挂于架子上,并为两个木牌系红线,便能使他们的姻缘如《姻缘簿》上所记载的一样恩爱一生,长长久久。
红线库内。
门被推开的那一刻,入眼的是琳琅满目的条条红线同时还伴着一股酒香味,进去之后,架子低部端围着一个个东倒西歪的酒瓶子,月母有些不安,月母司明文规定不可于月母司喝酒,每每自己喝完酒之后,都懒得拿酒瓶子出去,阎王要是问我,是谁在红线库喝酒怎么办?
月母多虑了,阎王自打进了红线库,就没再说过话,而是,不停地于架子上寻找“陈莲莲和李天的名字”,月母气自己不争气,当初若是把酒瓶搬走,也就不会让阎王瞧见我月母司竟有如此放荡不羁之地。
阎王没入红海,月母透过层层叠叠的红线只能隐约瞧见一团黑影左右浮动。
无声中,两行泪水自一双哀戚的眸中低滴落,阎王心道:“孟婆,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害你喝了这么多酒,是我不对.......”
阎王擦拭过后,从红海走出,手握两个木牌,而连接两个木牌的红线却断了,月母道:“怎么可能,红线都是我亲手系上去的,不可能会断的。”
阎王道:“是我前去寻找时不小心把红线掰断了,你们天条规定不可私自篡改人间百姓的命运,我触犯了天条如何是好?不会被抓进天牢、吃牢饭吧?”
月母道:“这事,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
月母把断成两截的红线重又系上,阎王改写《生死簿》,令陈莲莲和李天,下一世生于豪门贵族之家,享容华富贵,情投意合,厮守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