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
锈水管上的水珠落下,滴答,滴答。
昏黑的夜里,积水的路面,映照着早已没有来处的月光,折射在匆忙经过的人身上。
五人举着伞,三人披着雨衣,从积满了雨水的小巷穿过。沉默,一言不发,领头的女性还带着鸭舌帽,她的眼睛,就在那由脸颊蹿起的阴影里凝视前路。
雨滴疯狂地朝他们冲撞,就像燃起的火,顺着火药奔跑,然而他们现在就是“火药”,只要有人“点”起带火星的话,便会把这阴冷氛围炸的粉碎。
紧跟在那领头人身后的一男一女,左右环视着,把自己当做扫描仪,拼尽全力在雨的幕布前,找寻幕布后的身影,显然,现在是安全的,他们两个的嘴角稍显松缓,就是证据。
剩下的五人,则在三人一米外,时散时聚,还不时回头看着,随时做好掩护的准备,且手握的钢管和腰上的“格尔狄17”警告着跟踪来的对手们,不要轻举妄动。
东阁厂爆炸案的新闻,还在大街的电子屏幕上放送,冲天的火光与无人伤亡的幸运,讲述着混乱的状况。
远程接头的那位男士,将鸭舌帽帽檐转向身后。
领头的女性,对着一路守护来的五人深深鞠躬,说:“谢谢诸位的帮助,各位就按计划继续吧。”
几人愣住一阵,随大风刮起的声音,逐一点头,转身遁入四面的黑巷中。
“你好,千鸠女士。”接头的男士伸出手,表示着自己的友好。
莉音挪开了帽檐,让对方能看见自己略带微妙的眼神,说:“其实,我觉得你叫我姑娘,都比女士要好,我还没到女士的年龄。”
男士自知没趣地缩回手:“请和我走这边。”
这时的声音,又落了下去,但也比几秒前的阿谀要好听。
新的小道和大街一样,也是通往厂子的方向,不过这条路,更加适合现在的情况走。
“好,知道。”男士对着呼叫机回答,扭过头看了看身后的三人,“千鸠女……小姑娘,这两位叫什么?”
“杰·凯斯,你叫我凯斯就好。”凯斯抢先说。
一旁的女生一直不好意思开口,莉音挽住她的肩膀说:“她是上党室姗。”
“杰·凯斯和上党室姗,对,她也在这儿。”男士和呼叫机对面的人说着信息。
“听着像卧底一样呀这通报方法,哈哈哈。”凯斯讲出个自认为不错的笑话。
“现在不是讲冷笑话的时间,凯斯先生。”上党室姗满脸忧虑,一刻不停的走着。
凯斯抽出捡到的树枝,戳戳室姗,扭着脸说:“喂喂~装着严肃干嘛,诺,前面都快到地方了。”
“上党小姐说的对,虽然现在很近了,但还是要注意,他们可不是那么容易死心的。”男士的眼睛不时回头看,在三人的余光中游动。
“我倒觉得,现在不想想开心的事,待会闹起来,可没机会摆笑脸了。”莉音看着被雨打湿的廉价电子手表,“话说,先生,大家那儿的状况,想必不太好吧。”
“的确,里面的人嗓音都像炸弹,老工龄的还有长一辈的都没法压住场子了,现在,很多人都盼着你们这些核心层回去。”
“我说,我们走时候不是和大伙说过做什么吗?怎么回事?”
“又有一派人,要自己和他们斗,说我们不敢真干,要软了。还有一派,不愿意干了,想投降。目前很多人还是有决心干下去,只是没人领着他们,你们现在的行动很重要了。”
“我看是大家还不太明白在干嘛,我们这些什么组织者不是最重要的,现在要大家一股绳去做,看来当时还是没有讲清楚……其他情况呢?”
“对面的机动兵在行动了,有几位落单的工友已经被他们监禁。”
“他们目前活动位置和轨迹。”
“皇道北、皇道南、表卫局、科学院还有旧区,在这几个地方,是从皇道北的折跃点过来的,大概三百多人。”
“通知这些地方的朋友都先暂停活动,等暗号。”
男士的手在呼叫机上飞速打出一串数字,紧接着,在呼叫机的那头,一声声明白、得令就传来。
“然后,叫马涧夼爷爷通知人把各厂广播连接好,不要让管层的人知道。”
男士的手在呼叫机上飞速打出一串数字,紧接着,在呼叫机的那头,传来老人清晰的“得令”二字。
“停。”男士打住三人的脚步,在离区域还有200米的位置,一个将要向上走台阶的位置。“现在,把自己东西都抓好。”
男士的右手食指在墙壁上使劲滑动,画出一个不太标准的圆圈,没有颜色的改变,没有划痕诞生,手指的运动很难看出逻辑,只能从额头上的肌肉与皱起的皮肤看出来,是用了很大的力量。右手手掌重砸在墙上,一个小型的折跃点就这样打开了,那折跃点似是容纳了头顶的星空,光点忽隐忽现。
三人都知道折跃点的那头通向哪,也便没有犹豫的走了进去。
男士朝三人敬礼:“可一定要成功啊,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