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你需要杯好酒。”
胡伦终于坐在了赛狄娅的身边,在她酒馆的小办公屋旁。
“十二天了,我一口不带怪味的水都没享受过喽。”赛狄娅趴在桌上,企图让自己的精神掌握短短一小时的世界,“我说,你还挺精神?”
“跑商,这样的日子过得多了,习惯了。”胡伦回味着早餐吃下的那块粗饼,陷入又饱又饿的状态,“当然我没有喜欢这样的意思。”
近日酒馆里伤员的呻吟少了很多,但并没有人痊愈。城里陷入一无所有地民众还在增长,不过栖身于酒馆的人数增长缓了很多,虽然仍在增加。
“话说,你想出办法了吗?”胡伦问。
“药快用光了…吃的也不多……夏普宁他们不肯援助,也不知道,我们还能残喘几天。”
“我肯定比你要久。”
“那还真是好消息,哈哈。”
胡伦还在想着接下来该说什么打趣的话,赛狄娅却递过了委任状。
“要是你在我后面到那边,这就你来带。”
“……”
她没有笑容,嘴中的字词是刚刚逝去的秋天里,枯死的落叶。
“来点实际的办法吧。”
“出城,找。”赛狄娅拍着桌子,爬起身,从窗户偷偷看着窗外,确认没有巡逻兵和间谍后,贴到胡伦的耳边,“周围林子还有后面的镇子,一定有很多能采办的。”
“出城人不多的话可能简单,有点本事都能摸出去,那出去之后?怎么带东西回来?要是被发现了,可就只有死了。”
“靠魔法。”
“我们这里有会魔法的人吗?”
威灵人早些时候已经被族人接走,剩下的东方人也不是刻板印象里的法术高手,甚至连最简单的法术都不会。
“你。”赛狄娅指着胡伦,肯定地说。
“你不会是想,靠我那小玩意儿吧?”
“还有其他办法吗?”
很多胡伦的身边人说它是宝贝,但胡伦自己只觉得是个趁手的工具,因此拿出来,不会有丝毫心理负担。
胡伦找到机会,靠到累瘫在酒馆地板上的玛莲卡,戳戳她的脸,叫醒她。
“都听到的,胡伦先生。”玛莲卡抢先开口说,并尽最大力气吸收平静的气息。
“小孩子还学会偷听了?”
“胡伦先生和赛狄娅姐姐焦急,我也不能落下去嘛。”
虽然这个理由并没有说服力,但胡伦还是更方便取回东西,没有继续深问。
玛莲卡递过一直随身带着的背包,胡伦打开,拿出了小布包。
“胡伦先生,我一直想问,这个究竟是什么东西?”
“呃,其实我弄到手的时候,也不知道。”
赛狄娅搬出了一根放蜡烛的铁架子,将布袋里的透着红色怪雾的水晶圆球放置在上面。
“胡伦先生,原来可以直接掀开布的吗?”玛莲卡看着拿出来的红球,和自己记忆里的使用方法不一样。
“其实我告诉你的方法是我改良的,它是靠按压来发动的,而打开,取出来时候,手就肯定会碰到。不过很神奇,它被什么东西按到都会启动,唯独碰到铁上还有布上才不会发动。”
“怎么像是缺了一个角?”赛狄娅盯着红球,在一处有一块很小的切口。
缺失的角像是被人用工具切割下来的,而且是很久之前就被切下。
“因为真的缺了个角。”胡伦直白地说。
“这是不是说,我们可以拿东西把这个球切开,出发的人每人拿一块,要回来时候让人启动?”
“我说,我是不心痛用它,但没说不要它了不是吗?还有,我以外,还准备带几个人?”
“起码这一趟先去七个人吧。”
赛狄娅还没有选好剩下的人,更准确说,是没有人来自愿参加。
晚会,酒馆所有的工作人员都被召集在一起,赛狄娅拿着装满削好的树枝的小盒,站上了拼好的桌台。
赛狄娅一直下不了决心,让不愿意的人抽签决定去走这样一趟可能赴死的任务。但胡伦不一样,饿死的事情可要比个人自不自愿要大。
激昂的演讲并不会激励这些早就暗暗拒绝的人,抽到手里的签,始终不敢举起。
冷场,两分钟,五分钟,迟迟没有人举起抽中签的手。
“要不,就,就我和——”
“我!”
在地下二楼,有赛狄娅最希望听见的声音。他是一个东方人,二十天前投身于此,胳膊还打着已经变成暗红色的绷带。
“那,我也可以一起来吗?”
一位哥布林也站了出来,他是酒馆的老顾客,在驱逐异种族的命令下来后在酒馆藏匿了快两年。
有了站出来的人,原本抽中的家伙里也就有人跟着举了手,尽管没人会清楚他们心里的想法究竟是哪样。
“你真的觉得,另外三个带出去不会出事吗?”胡伦靠过来,小声说。
“既然他们愿意了,那就一起出发嘛。”
赛狄娅的心里一定是开出了花吧。胡伦知道现在不可能说动她,只能自己出发时多注意。
深深鞠下一躬,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