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何尝愿意委屈?
她偏着儿子也并非没有缘故。
地里的重活需要男人来干不说。
就说家中有没有男人,在庄子里的地位都不相同。
若是丈夫过世后,没有郑法在,郑母两人的日子就会更难过。
在郑母心里,撑起郑家门户的,就是郑法这个儿子了。
儿子愿意亲近妹妹照顾妹妹,她心中也是欢喜。
没想到,郑法又夹起另外一块腊肉,放在了郑母碗里。
郑母抬眼看着自家儿子,心中有些说不出来的味道。
丈夫走之后,她只觉天塌了,恨不得自己也跟着死了。
没想到自家儿子越来越懂事,让她舍不得,也有了些盼头。
“娘这么大年纪了,吃肉没用了,娘也不爱吃肉。你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儿子已经长得够高了。”
“……”
郑母看着自家儿子七尺多高快八尺的身材,竟无法反驳。
她心中也纳罕,这几年家里缺吃少穿的,自家这儿子却一天比一天高。
十七八岁的年纪,就比庄子里其他人都高了半个头。
家里过得苦,但这孩子长得庄子上第一好。
让庄子上那些人不敢轻辱,
……
夜里,郑法躺在床上,头顶上青瓦斑驳,星光漏洒。
耳边传来隔壁房间里睡着的妹妹正在梦中吧唧嘴的声音,还有母亲翻身的动静。
身上的棉被老了,有的地方轻有的地方重,轻的地方空空的,重的地方又结成了一块,盖着不太舒服,也不怎么保暖。
他闭上眼睛,满怀期待地陷入沉眠。
再睁眼的时候,眼前已经换了人间。
阳光照在房顶朴素白净的吊顶上,窗外街道上的汽车鸣笛声此起彼伏。
羽绒被轻柔地拥抱着他的身体。
被子如此温柔,郑法却无半刻留恋。
他光着双脚跳下床,穿上拖鞋,冲出房门,打开冰箱,端起前日在菜市场买来的一整只卤鸡四个馒头,放进微波炉。
鸡肉香味渐渐地从微波炉里面弥漫到整个房间。
郑法拿出刚刚热好烤鸡,鸡皮吱吱冒着金色的油脂,热气带着香味肆无忌惮地挑逗着他的味蕾。
顾不得鸡肉还烫手,他撕下鸡腿塞到嘴里。
又香又热的鸡肉从他嘴里一路暖进胃里,然后顺着脊椎往上,化成一声幸福的轻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