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万?”
陈帆有些意外,这可不是小数目,大舅妈喊出口的时候,却是轻飘飘的,好像觉得这钱是大风刮来似的。
大舅妈瞟了眼陈帆的脸色,清了清嗓子道:“咱是这样打算的,用二十万供养你表妹上大学,剩下十万拿来装修下房子,毕竟家里出了大学生,有了面子,搞搞装修撑点里子,摆酒的时候显得气派,小帆,你说对不?”
陈帆听完,点点头道:“行,借钱没问题,毕竟是供表妹上大学嘛,再穷不能穷教育,不过,我得问舅妈一句,这钱什么时候能还?”
大舅妈脸上一喜,却是笑眯眯地打着马虎眼道:“都是自家亲戚,那肯定是有钱就还你的啊。”
“那就好。”陈帆笑了一下,旋即一脸认真地说道:“这样吧,定个具体还款日期,再打张欠条,利息的话,也不多算,就按照银行存款利息来算。”
大舅妈顿时收住笑容,不高兴地说道:“自家人借点钱,还要打欠条、算利息这么麻烦,小帆,你这做得不地道了吧。”
陈帆眯了下眼睛,也收了笑容,一本正经地说道:“舅妈,我记得当初我家穷得吃不起饭的时候,我妈问你借五十斤米,你都让她打了张欠条,规定年内必还,并且额外收十斤米
当利息。”
“呵呵,这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了,还拿出来说啥啊。”大舅妈撇撇嘴,不以为然地反驳一句。
“陈年往事,不提也罢,但是我妈问你借点米,你都按规矩办事,打欠条,定期限,算利息,现在你管我借三十万,我让你打个欠条,规定还款日期,按照银行利息来算,怎就不地道了?”陈帆轻轻弹了下手指,淡声说道。
大舅妈听完,脸上有几分尴尬,也有几分薄怒。
她身为長辈,被陈帆这个晚辈当众说得这么不堪,面子上挂不住,便虎着脸道:“管你借,就是希望简单一点,你设这么多卡,不就是怕我们不还嘛,行啊,自家人都这样,还不如去银行贷款呢。”
她嘴上说得轻巧,实际上银行的钱,哪是说贷就贷的?之所以问陈帆借钱,主要是打着有借无还的心眼,毕竟自家亲戚嘛,借了钱不还,顶多耍耍嘴皮闹一闹,大不了断绝关系,互不来往,只要不打欠条,法院都管不了这事。
可惜,陈帆没那么容易糊弄,他站起身来,环顾院子里的一圈亲戚,抬高声音道:“我今天把话说明白了,自家亲戚管我借钱,只要我能力范围内,我不拒绝,借十万,二十万,三十万都行,但是必须打欠条,规
定还款日期,按照银行利息偿还本息,否则免谈。”
借钱这种事,是最能看清人的。亲戚也好,朋友也罢,借钱之前不定规矩,借了之后,想要回来就全凭对方良心了。
“这!”大舅妈听完皱了皱眉,站起身来,很不爽地说道:“算了算了,自家人的钱这么难借,还不如银行贷款,真没意思,他舅,走吧。”
大舅一言不发,掐灭了烟头默默起身,跟着大舅妈离开。
“大舅,大舅妈!”陈帆也站起身来,冲二人喊了一声“您二位慢走哈,我就不送了。”
大舅和大舅妈听到陈帆前半句的时候,猛地回了个头,眼睛燃起一丝希望,等陈帆后半句话脱口而出,顿时瞪圆了双眼,盯着陈帆瞅了一会,转过身去,气呼呼地走了。
他们前脚刚走,伯母也起身,嘟嚷一句:“他大伯,咱也走吧。”
“汉兴的工作,还没落实,这么快走?”伯父站起身来,淡淡地问了句。
“求人不如求己,有些人呐,稍微有了点能耐,就不知道自己姓啥咯。”伯母翻了个白眼,阴阳怪气地说道。
“伯母这话说得对,我给您点个赞。”陈帆伸出拇指,给伯母点了个赞。
“呵呵,小帆呐,伯母祝你前程似锦。”伯母瞟了陈帆一眼,皮
笑肉不笑道。
“谢谢,会的。”陈帆脸上挂着淡淡笑容,认真地点点头。
伯母见他嘴角含笑,一脸平静的模样,心里格外来气,冷哼一声,很不爽拽着伯父的胳膊,喊上自家儿子,大步流星地走了。
五分钟内,接连走了两家亲戚,院子里的气氛顿时冷清下来,几个远亲对视一眼,打了声招呼也走了,最后只剩二舅和二舅妈和年仅十岁的小表妹郑思雨。
二舅是个泥瓦匠,二舅妈则是帮他抛砖、混泥,踢沙灰桶的小工,夫妻俩一起承包农家屋舍的泥瓦工事,忙的时候一年能赚十来万,活少的年头,勉强也有六七万,家里就郑思雨一个孩子,负担不算重,日子过得马马虎虎。
二舅这一家子,在众多亲戚里面,算是跟老陈家关系是最亲近的了,二舅为人老实,二舅妈性子随和,待人宽厚,小时候陈帆和陈大壮兄弟二人去外婆家拜年,基本都在二舅家吃饭。
不过最近这几年,可能是风言风语听多了,两家的关系总归还是疏远了。
二舅是个闷葫芦,不善言谈,二舅妈也不喜欢说话,但是脸上总带着笑,看起来和蔼和亲。
至于他们的女儿郑思雨,这妮子在大人面前安安静静的十分乖巧,等到那些人都走了之后,
立马蹦蹦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