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萧从小到大,见得最多的就是这样的女人,他烦透了这些女人眼中,那毫不掩饰的爱慕之意。
他觉得爱慕应该是双向的,也从来不觉得,身边围着些莺莺燕燕就能够显示男子魅力。他觉得这些人,只会给他带来烦扰。
沈玉娇唤表哥,顾南萧却没有唤表妹,他声音清冷地说道:“沈小姐作为大家闺秀,怎可随意出入男子宅院,以后还是切莫来了,免得毁坏了闺中清誉。”
沈玉娇听到这么不留情面的话,仿佛毫不在乎表哥的冷淡,更没有感觉难堪,因为在她心中,表哥总是这样高高在上,从来不与任何女子亲近。
而且沈玉娇还觉得,表哥对她还是有几分耐心的。
她可是亲眼见过,曾有一位借着假意摔倒,想扑进表哥怀里的官家嫡女,被表哥毫不留情地一掌拍进湖水中。
自那以后,便再也没有人敢随意亲近表哥。虽然很多人都说他没有君子风度,不懂得怜香惜玉。
但表哥的做法,在沈玉娇看来,全部都是优点,是表哥不沾花野草,且洁身自好的表现。而且就是因为表哥性子这样清冷,她才更要主动一些。
顾南萧见沈娇娇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便自行抬腿就往院门外走去。在二人错身之际,他的衣袖突然被人拉住,身后也传来沈玉娇含羞带怯的话语:
“表哥,这是我为你绣的荷包,里面装着大昭寺求来的平安符,娇娇愿菩萨保佑表哥平平安安。”
顾南萧回头看了一眼她捧在手心的荷包,上面竟然绣着一枝并蒂莲。看着那针脚细密的绣工,就知道绣荷包的人,花了很多心思。
并蒂莲向来都是女子送给情郎的东西,表示二人心意相通。若是寻常公子,能收到如此满含心意的物件,就算无意,也会婉言拒绝。
但这样的心思对顾南萧来说,却只会增添厌烦。他猛地抽回被拉住的衣袖,毫不留情地训斥道:“沈小姐难道不懂这荷包上绣样的寓意,怎可如此孟浪,随意将此物送过来?”
顾南萧的话,如同将沈娇娇的面皮扒下来扔在地上踩,丝毫没给她留一丝情面。但她仍然强忍着颤抖的身躯,抬起微红的眼眶看着顾南萧说道:
“表哥别动怒,是娇娇不对,表哥若是不喜欢这个图案,娇娇再绣一个便是。”
顾南萧见他如此油盐不进,就连一个字都懒得再说。带着漠羽大步走出院子,他无视后面追逐呼喊的沈玉娇,骑上小厮迁过来的马,头也没回地往金吾卫廨署而去。
等沈玉娇气喘吁吁地追到门口时,只看到一个远远的背影,以及扑鼻的尘灰。气得她连连跺脚,随后,她又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快步折返了回去。
顾南萧一走,沈玉娇立刻换上一副阴沉的面孔,带着两个丫鬟,就往顾南骁的书房里闯。
门口的护卫见状,立刻上来阻拦道:“沈小姐请留步,主子的书房不得随意出入。”
但沈玉娇却趾高气扬地呵斥道:“我今天到这儿来,是太后外祖母的受益,你们胆敢阻拦?”
护卫听完不为所动,依旧保持着阻拦的姿势,没有丝毫想退让的意思。
沈玉娇眼见着抬出太后来,他们也不肯通融,便冷哼了一声,只得向王妃的清风苑去了。
王妃此刻正在花房摆弄花草,沈玉娇是由奴婢引着过来,在见到王妃后,一改刚才的跋扈样子,乖巧地走到近前,挽起王妃的胳膊,亲亲热热地唤了一声:“姨母。”
王妃放下手中的花剪,拉起沈玉娇的手,笑着上下打了一番量说道:“,三年不见,娇娇竟是长成了大姑娘。
这次来京都安心住下,你和萧儿的事,太后娘娘已经与我知会过了。虽说让咱们沈家的姑娘做个侧室着实委屈,但奈何许家女是皇上赐婚。
不过你放心,等你嫁过来后,有姑母和萧儿疼你。定不会让那许家女,抢了你的风头。
而且,到底还是你和萧儿更近些,再加上他素来厌恶那许侧妃,自然也不会喜欢她们许家的姑娘。”
沈玉娇乖巧地点点头,对着身后摆摆手,丫鬟立刻捧着一个锦盒,交到一旁的嬷嬷手中。
沈玉娇献宝似的说道:“这是父亲前段时间,收到的一颗最品相最好的人参,他惦记着您生完表哥后,身子一直没养好,便让我带来给您补身子用。”
一提到兄长,王妃的笑容更真切了几分,她拉着沈玉娇,走到一旁坐下后说道:“回去替我谢谢长兄,告诉他也顾着点儿自己的身体。”
说话间下人立刻奉上两盏清茶,王妃饮了一口茶后问道:“刚才见到你表哥了?”
提到顾南萧,沈玉娇不仅没有高兴,脸上还显出几分落寞来,她带着点儿委屈地说道:“姨母不知,刚才表哥当众落我的面子,不肯收我绣的荷包也就算了,还不让我进他的院子。”
王妃对顾南萧的反应,倒是毫不意外,她那儿子可不就是那样。若不是因此,她和太后也不用逼着他宠幸通房了。
于是,不以为意地劝道:“萧儿性子是清冷些,对于女子向来不太热络,你不也是打小就知道的。”
沈玉娇乖巧地点点头,而后又故作担忧地劝说道:“我也以为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