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野从地上爬起来,高抬腿轻落下,几个大步来到门后。
扭头对姜喜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示意姜喜躲到屏风后面去。
姜喜听话照做,躲到屏风后拔下那支羽箭瞧了瞧。
羽箭上面淬着跟昨日气味相同的毒。
看来自己的行踪暴露了,霍景玄这厮不杀自己誓不罢休啊!
这样想着,姜喜从怀里摸到一瓶毒药,倒在手帕上,揣进衣袖里。
这毒药名叫忘忧,捂住人的口鼻就会让人暂时失去记忆,为期一月。
她这边刚准备好,那边霍景玄就已经踹门而入。
躲在门后的陆野手持长剑一个横扫,差点就把冲在最前面的寒川给抹了脖子。
不过幸好寒川反应够快,在陆野的剑锋扫来之时,抬起手中的剑鞘挡了一下,接着一脚踹了过去。
陆野防止被寒川踢中要害,连连后退,两人短兵相接,打得难分高下。
霍景玄带着人闯了进来,刚要下令搜屋。
姜喜直接推开屏风,一个滑铲跪到了霍景玄脚下抱着他的大腿就开始嚎啕大哭。
“皇叔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求皇叔不要取我性命。
我好歹也是一国公主,日后肝脑涂地,肉债肉偿,保证不让皇叔吃亏!”
她这么一嚎,自然也引来了隔壁包厢看热闹的人。
虽然都被北影给驱散开了,但好歹有人看见,霍景玄也不能在此处就杀了自己。
姜喜见目的达成,心中的那根弦稍微松了一点。
与此同时,陆野手中的长剑也被寒川打落,败下阵来,由王府士兵押着。
霍景玄弯腰,伸出玉白修长的手指勾起姜喜的下巴,逼她抬头看着自己。
“你不是挺能跑的吗?来,再跑一个本王看看!”
“我又不是长跑运动员,还跑给你看看!”姜喜小声嘀咕。
“你说什么?”霍景玄皱眉。
“我说……不跑了,打死我也不敢跑了!”姜喜赶紧摆手认怂。
没骨气!
霍景玄轻嗤一声,甩开姜喜的下巴,起身命令寒川:“把这两人都给我带回王府!”
“是!”寒川上前,扭了姜喜的胳膊就把人往外推:“跟我走!”
“嘶,疼疼疼疼,你轻点儿啊喂!”
姜喜肩胛上有伤,被他这么一推,疼得龇牙咧嘴。
寒川跟他主人一个性格,当即冷着脸骂。
“装什么装,跑了一夜都有精力,这会儿害痒怕痛起来了?”
姜喜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有种想把他跟他主人绑一块儿沉塘的冲动。
而此刻,被霍景玄的人捷足先登的薛洋也回去跟杨雪柔复命去了。
“我们的人刚到门口,摄政王的人也来了……”
“啪!”
杨雪柔抬手就是一个耳光甩了过去:“你不是说她必死无疑吗?”
薛洋赶紧单膝下跪,抱拳认罪道:“属下失职!”
薛洋从小跟着杨雪柔,杨雪柔刚才打他也是因为处在气头上。
这会儿见他下跪认错,稍稍恢复了一些冷静:“那个贱人知道我派人杀她吗?”
“应该不知道,我们的人全程都未曾露面,不过……”
“好!”杨雪柔霸气转身:“传令下去,只要那贱人一出王府,格杀勿论!”
“是!”薛洋退了出去。
而与此同时,霍景玄今日在留君阁抓人的消息也传到了四大柱国之一的谢嘉赟耳朵里。
给谢嘉赟通风报信的乃朝中一名六品官员,任刑部主事,名叫郑丙砚。
今日之事就发生他隔壁包厢。
“下官听得清清楚楚,那女子自称自己乃当朝公主,摄政王依旧还是让人把她给带走了!”
谢嘉赟一听,本就心事重重的脸上更加忧愁了几分。
大皇子登基后,封了二皇子为贤王,禁足于府上。
余下的皇子公主们则是和亲的和亲,撵去封地的撵去了封地。
只一个五公主姜媛被赐了封号为“永宁”,允许留京。
但霍景玄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抓捕永宁公主吧?那可是陛下胞妹,他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可除此之外,还能是谁呢?
想到此,谢嘉赟灵光一闪,难不成是前不久被送去五华山休养的七公主姜喜?
是了,一定是她!霍景玄想对三皇子一党赶尽杀绝!
“七公主可是唯一一个愿以身救父的公主。
新帝不过刚刚登基,霍景玄就敢对皇家骨血痛下杀手。
其野心昭昭,天理难容,人人得而诛之!”
郑丙砚闻言想说,新帝都是霍景玄手里的傀儡,区区一个公主又算什么?
但他不敢,他是谢嘉赟的门生,也因为谢嘉赟的提拔才官至六品。
万没有给自己找不痛快的道理。
谢嘉赟开始在内堂反复踱步,大概是在思量如何借题发挥。
半晌,拿定了主意:“你想个法子把这事儿传出去,扣摄政王一个目无皇室的罪名,越多人知道越好!”
“我?”郑丙砚指着自己的鼻子,一脸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