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后
北境的官道上,一人一马正优哉游哉的稳步前行。
月光下,依稀可以分辨出马上之人扎着高高的马尾,纤细的腰身盈盈一握。
她身后背着一个长长的包袱,只是分不清那里面装的是乐器还是武器。
苏明玉哼着歌,嘴里碎碎念叨个不停。
“早知道这一路上如此苍凉,我就应该雇一辆马车,也不必受这颠簸的罪!”
正说着,她的白马突然停了下来,对着前方一阵嘶鸣。
苏明玉一时不察,竟没握住缰绳,险些落马。
坐稳后,她用力拍了下白马的脑袋,气鼓鼓道:“你见鬼了啊,突然急停!信不信我把你炖了?”
苏明玉拍了拍胸口,眼神却是瞟向前方。
此时她才注意到,百米开外,有一队人马将几人围住,那剑拔弩张的样子,似乎随时都会打起来。
北境三州常年征战,本就不怎么太平,夜晚的官道更是土匪横行。
寻常人若是见到这阵仗,早就夹着尾巴跑了。
可苏明玉也不知哪根筋搭错了,只见她皱起眉头思索了半晌,低头对着她的马认真的说道:
“天这么黑,想必他们也看不到咱们。
驿站就在前面了,咱们要是掉头,今晚可又得喝西北风了!
一会儿我数到三,你给我卯足了劲儿冲!只要咱够快,他们就看不见我们!”
她话音刚落,就听前方传来一道嘹亮的声音。
“夫人,不是说好了别管我们,你带着东西快跑啊!”
苏明玉有点懵,她回头看了看,身后空无一人。
真见鬼了?那个大胡子男人叫谁夫人呢?大晚上的,咋那么吓人呐!
可她还没来得及仔细思考,就见到原本围着那几人的人马,突然朝自己这个方向冲了过来。
“干……干什么?”
感觉到扑面而来的杀气,苏明玉顾不得什么,扬起马鞭,掉头就跑。
直到她跑出去四五百米,才突然意识到,刚才那个大胡子的男人,是不是在坑她?
“喂!你们别追我啊,我不认那几个人!我身上可没什么劳什子东西!”苏明玉一边跑一边扭过头去大喊。
“她怎么知道我们在找那东西,肯定是同伙,追!”追击的首领扬声高喊。
只见身后队伍甩起马鞭来更加卖力了。
苏明玉无语的想打人。
“你们是不是有什么毛病?我哪知道那东西是什么东西?”
她努力解释,可后面的人充耳不闻。
苏明玉在心里把那大胡子男人的祖宗十八代都骂过一遍。
再往前跑,就要进入森林深处了!
此时的天空还不合时宜的打起了雷。
苏明玉冷得打了个哆嗦,她可不想在冷雨夜里感受被野兽和土匪两面夹击的滋味。
一支穿云箭从身后飞来,擦着苏明玉的右肩飞了出去。
苏明玉再也忍不了,一勒缰绳,将马头调转,停在了路中间。
她挺直了腰杆,从身后拔出一把长刀,指向来人。
月光下,苏明玉白衣胜雪,衣襟随风飘扬,看起来英姿飒爽。
可她一开口,这伟岸的形象就瞬间坍塌。
“呸!追了老娘几十里地,狗皮膏药都没你们黏!都说了你们追错人了,就是不信!
姑奶奶我最讨厌打架了,但今天我非要把你们这群蠢货的腚戳烂不可!”
她长刀一出,对面的人面色大变。
“长刀白马……你是女刀客白雪?”
苏明玉轻蔑一笑,“眼睛倒是没瞎,惹到姑奶奶我,怕了吧?”
首领眉头微皱,只看了她一眼,便对手下挥手道:“中计了,撤!”
苏明玉看着自己肩头的伤口怒火中烧:“等会儿,你们伤了人,连句道歉都没有吗?”
首领不屑的看了她一眼道:“肃州府官差办案,你就是被误杀,也只能怪你命背。”
这话苏明玉可不爱听,她向来奉行的是人若犯我,我犯死他。
只见她干脆利落的砍下了面前的一根树枝,那树枝带着力道,朝着那首领离开的方向飞了过去。
只听“呲啦”一声,那首领的右肩也被锋利的树枝刺破。
他停下马,转过头去,看着苏明玉时满眼都是狠戾。
苏明玉扬起头傲娇道:“来而不往非礼也,现在我们扯平了,滚吧。”
首领感觉自己受到了莫大的侮辱,咬着牙狠狠说道:“此人身份可疑,杀了她!”
他身旁的卫兵皱着眉头道:“队长,大人交代我们务必要追回丢失的令牌,切不可再耽误时间了!”
首领却充耳不闻,大手一挥道:“人都跑了,东西肯定找不回来了,但如今我们还有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此人口音应是京城人士。别忘了,咱们家大人受徐克大人所托,要截杀的那位,也是京城来的。”
“啊?咱们要杀的那位,是锦衣卫总指挥使,但他是个男人啊!”
“男人又如何,听我令,此人乃锦衣卫总指挥使大人的亲信,杀了她,随我回府领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