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十八,是宜张罗喜事的吉日,鲜于家老爷子急着给女儿办婚事,又请了附近极为有名的风水大师算过之后,定下的日子便是这一天。
这一日,整个叶家都进入了喜庆的状态,在叶家大宅里到处都在张灯结彩,张罗着叶家下一任家主——叶天征的喜事,再加上这又是叶家与鲜于家的第一次联姻,因此这场喜事就同时代表着叶家与鲜于家,不容得任何人践踏,而且规模不能等同于一般的世家,必须得大。
这场婚宴,将几乎整个叶家大宅都包括了进去,所有的空地都摆上了餐桌,整个剑南道的世家大户,有头有脸的官吏纷纷都收到了叶家发出的喜帖,以叶家的名气地位,自然都纷纷赴约,这些名人纷纷都被安排在大宅,而地位稍微低一些的,则被安排在益州城内的几家有名的酒楼,同样不失了所有人的身份。
就在这喜庆的日子,这些地点叶家子弟与剑南道各色人等人来人往,声音无比嘈杂,可以看得出极端的热闹,这从某些层面也体现出了叶家作为几大世家之一的地位,否则就算是剑南道节度使的儿子娶亲,也不能有这般的排场。
这本应该是一个充满喜庆的节日,是的,本应该是。
就在晌午的时候,大部分客人都因为天气热而离开了,还有一些人住处离会场较远的,就待在叶家大宅和包下的酒楼里休息,就是在这种一片祥和的时候,一个看起来俊美异常的小仆急匆匆的从叶家大宅的正门飞快跑进。
门房倒也认识,这个小姑娘应该是叶天放少爷的贴身小仆叶玲,平时也常常进进出出的,因此倒也没放在心上。
叶玲就在来来往往的帮工之中飞快的跑着,就连撞飞了一个端着茶具的小仆都来不及回过身道歉。没跑出多远,便看到了在人群当中对着杂役和帮工们吆五喝六的叶虎,连忙跑到了他面前大叫道:“二老爷,大事不好了!”
叶虎老远就看到了急匆匆跑过来的叶玲,还不待责备她,便听到了她这触霉头的一句,顿时气不打一处来道:“喊什么喊什么?你知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在这咋咋呼呼的,是想被家法处置吗?”
“不是,天放少爷他……他……”她看起来急了,有些带了哭腔。
叶虎也察觉到了事情有些不太妙,连忙支走了周围的下人,把叶玲拉到了一边,问道:“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奴婢也不知道,今天早上,奴婢起来为天放少爷烧水洗脸,可是水烧开后怎么喊天放少爷都不应,于是我进了他房中,发现他处于昏迷当中,他露在外面的脚看起来都肿了一圈,我见事情不妙,连忙让附近懂医的张五爷去查看,他说,他说……”
“说什么?!”
“他说天放少爷身中奇毒,他也束无策,让我赶快来找您,若是晚了,恐怕天放少爷的命就保不住了!”
“什么?!”叶虎如临雷击。“这该死的叶天放,怎会在这个关头出事!”
虽然心中恼怒,然而当下叶天放的性命却更为重要,虽然他一直放荡不羁,但他终究是大哥的儿子,大哥虽然如今与苟延残喘无异,但自己说什么也不能让天放出什么问题。于是他紧急的安排了一下,让下人们继续操办婚宴的事务,朝叶天放的房间而去。
叶天征本来正在前厅招呼客人,此刻见叶虎带着不少人急匆匆朝着别院而去,不由得心生疑惑,于是上前询问,得知天放出事后同样吓了一大跳,对于这个问题弟弟,他可一向都很关心的,于是连忙随同叶虎来到了叶天放的房间。
当看到叶天放时,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叶天放此刻躺在自己的床上,气若游丝,看起来十分不妙,尤其双脚已经肿了起来,隐隐发青,不知道是何原因。当下的人里,医术最高的当属二老爷叶虎,他急忙上前诊断,顿时发现叶天放果然身中奇毒,不过这毒的特征诡异,他想了半天,才隐隐想起了西域一种名为断魂草的毒草,这是一些高刺客常常使用的毒草,只在西域与南疆一带有所流传。
这毒草的毒性十分诡异,若是将它研磨成粉,给下毒目标投下之后,这毒会一直潜伏在目标体内,毒性挥发非常慢,有时会潜伏好几年才开始慢慢发挥毒性,但是会慢慢的腐蚀掉心肺等器官,使人最终衰竭而死。不过这是明面上的用处,实际上这毒草还有另外的使用方法,便是与西域一种特殊的檀香结合,引发毒性突变,不出数个时辰毒性便会挥发,并且毒性较之平时更甚,不过这种檀香很稀少,因此平时也很少有人这么使用。
叶虎眉头微皱,走到了叶天放房间里的香炉前,打开了盖子,朝灰烬闻了闻,顿时脸色大变,果然是那种香料。而且,经过周围几位家中长辈的搜查,确定了桌上的那糕饼团子是罪魁祸首,正是掺有那毒草粉末的糕团,才导致了叶天放如今的样子。
“这檀香是哪里来的?”叶虎厉声问叶玲道。
“回二老爷,这檀香是天放少爷的朋友,李家的李道复公子外出游玩之际,从一名胡商中购得,正巧这两日少爷与他在一起游玩,于是便送了少爷一些。
叶虎点了点头,他也知道叶天放与益州城内不少世家子弟在这之前交好,整天到处鬼魂,那个李道复他倒也听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