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已经是深夜了,但是赵三所来到的这座小楼,无疑与大唐的礼法背道而驰,在正常人都应该在梦乡中的这个时候,他眼前的这小楼却灯火通明,隐隐还能听到其中的琴曲之声。虽然传闻李二公子好琴棋书画,不过也没听说过有这般的痴狂,难道不怕吵到周府的人吗?
不过想一想倒也是,李元的父亲是谁?当今大唐右相李林甫,他住在周昊的府上已经算是给他面子了,周昊巴结他都来不及呢,就算他晚上想饮酒听曲,恐怕也会彻底满足。不过,这些若是放在以前,他恐怕还会深信不疑,但是现在他已经掌握了事情的大概,自然不会那么想了。
他现在已经知道了在这小楼之上坐着的,正是当今大唐的后起之秀叶三郎,更知道了在他凡人的身份之下,甚至下遍布各地,其中甚至包含了数十名高高在上的修真者,而且都绝非等闲之辈。
这个叶三郎如今的目的,恐怕便是叶家,以他如今掌握的情况来看,叶家恐怕还对此一无所知,依然同其他人一般打算巴结这长安来的李二公子,看来他们恐怕并没有想到那传闻中的李二公子正是对他们充满了仇恨的叶三郎。十多年前的家主之争,整个剑南道何人不知何人不晓?如今叶三郎声望正盛,只要稍微探究一下,便能知道其来自于长安叶家,与剑南叶家可以说是不共戴天。
而现如今他正即将去面见这位闻名已久的青年,赵三心中忐忑,不知道他即将去见的这位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是俊是丑?是善是恶?
不过终究是多想无益,他摇了摇头,在这里踌躇又有什么用呢?还不如直接去见一见他本人,到那时再有万般疑问,也会迎刃而解了。
这般想到,他便坦然的走了进去,走上了一段蜿蜒的木质楼梯,便来到了那小楼之上。
之前明亮的大厅里,此刻正有十来名年轻女子随着琴声翩翩起舞,而在一旁坐了一名看起来也很年轻的女子,不过其虽然相貌普通,但是弹出来的琴曲却极为美妙,让人迷醉,上座正坐了两人,其中一人他认得,正是益州长史周昊,而在另一旁拿着酒杯端坐着的,是一名看起来俊朗的年轻男子,早前他也见过李元的画像,就与眼前的这男子有几分相似,但他很清楚这个男的并非李元,而是乔装打扮的叶三郎。而且已经过了这么多时日,长安那边仍然没有对这李元有任何起疑,他现在看来,便很有可能是叶三郎的下们限制住了这消息的扩散,而且限制在了剑南道之内,如此可见,叶三郎的大堪称通天。
他安静的绕开了那些舞女,走到了叶三郎的跟前,抬行了一礼道:“小人赵家赵三,参见叶使君!”
那年轻男子放下了中的酒杯,打量了他一眼,问道:“你便是那赵家赵三?我从王天霸他们那里听说了你的事,虽然你资质不算出众,但是仍然可以作为我计划中最重要的一环。而且我倒是有些小看了你,王天霸他们并没有告知你我的身份,你能凭借上所掌握的资料就分析出我的身份,看来他们倒也小看了你。
“赵三实在不敢当,前些日子王头领他们告知小人的事果然分毫不差,小人按照他们的吩咐行事,果然博得了赵新的信任,并且没有起什么疑心,连夜便差了小人将王献之真迹送来了。”
“嗯。”叶三郎点了点头,说道:“如此这般,你将那所谓的真迹留下便回去吧,告知赵新让他明日午时过来。”
“小的明白了,小的这就告退。”
“等等。”叶三郎伸了伸说道。
“我且问你,你心里可是真心想做那赵家之主?”叶三郎虽然看似有些醉了,但是旁人却根本看不清他的心里在想什么,就是连陪同在身边的周昊,也摸不着叶三郎的用意。
赵三眼珠子一转,很明显是认定叶三郎是在试探他,于是尽捡好的说:“不瞒使君,那赵新虽然自小收留我们一干孩童,授我们武艺,还赐姓赵,这一点我们很感谢他,因此也倒是愿意替他做事。但是奈何这厮心中根本没把我们当做亲人,只把我们当做狗一般的使唤,死了便草草埋了,完全是当做物品一般,我们当初一共十位被收养的孩子,如今只剩得我一人,别说是尊敬他,我早就不想为他做事了,我之前所说的赵家家主之事,不过只是一时说的气话,但是赵新的确不适合做那赵家之主,还望使君明鉴。”
听得此言,叶三郎哈哈大笑,似乎是听到了满意的答复。
“你先回去吧,记得让赵新明日前来。”
见叶三郎并没有多说什么,赵三有些狐疑的转过身便离开了,这也让周昊有些好奇,因为他也猜不透叶三郎此前问那句话是什么用意,见赵三已经离开,便问道:“使君,之前何故问那番话?”
笑毕,叶三郎的表情也回复了平静,只见他侧过头看了看楼外那宁静的月色,轻叹了一声,缓缓说道:“只不过有些感伤罢了,世人皆认为我叶三郎要灭叶家是出于上一代的恩怨,但却不知道叶家的罪孽深到了什么程度,作为御史中丞,以及我叶家子弟的身份,我有这个义务清理这个以及腐烂的叶家。而那个赵三,竟然对家主极为憎恨,我在他身上隐隐看到了我的影子,故而有些感伤,于是便问了问他。”
“使君其实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