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大孙子可还昏着呢,下半身都是血,还沾染着腥臭。
这要是成了残废可怎么办。
周秀芬吓得连忙给宝贝大孙子清洗,给他换了身衣服,又擦洗了伤口,见他疼的双脚绷直,这才松了口气。
没残废就好。
不过她也没掉以轻心,拿出藏于床下的盒子,打开后,从里面取出几个铜板,到邻村找郎中去了。
本想开点药,郎中不放心,非要跟过来。
最后还多花了二十文。
把周秀芬心疼的哟。
至于躺在院子里还昏迷不醒的江三荷,她则是管都没管。
“大孙子,奶奶错了,就该给你娘钱的,不然你也不至于受这个罪啊。”
周秀芬还以为孙子没事呢,毕竟是个孩子,逮进去骂一顿就放出来了。
她没想到官差和知县会这么凶狠,连孩子也打。
不就偷个钱袋子吗?
又没偷着。
这个岁数的男娃娃都贪玩,正常呢。
周秀芬守在床边,就连晚上也睡在这里。
老伴死了,儿子也死了,家中,她只有这么一个亲人了,要是孙子再出事,她死后如何面对孙家列祖列宗啊。
躺在外面的江三荷,她管都不管。
夜晚十分寒冷,如冰刀子一样的风从江三荷脸上刮过。
她被硬生生冻醒了。
本想爬起来,可臀部传来的痛疼,让她根本站不起来。
最后只能用着两条胳膊,爬回屋里。
折腾了半天,也爬不上床,只能把被褥拽下来,睡在地上。
“贱妇!起来做饭了,难不成等老婆子我伺候你啊!”
睡醒的周秀芬,走到院子里,发现原本躺在地上的江三荷不见了,她骂骂咧咧的找到屋里来。
看到江三荷睡在地上,还盖着被褥,都沾染到了泥巴。
她气的一脚踹在江三荷的屁股上。
指着她骂道。
“啊——”本就受了伤的屁股,再次裂开口子。
血水涌了出来,沾染到被褥上。
江三荷惊醒,撕心裂肺的吼了一声。
把周秀芬吓了一跳。
“干什么呢!大早上的鬼哭狼嚎什么,别把我宝贝孙子吵醒了,快起来做饭,后院还种着白菜呢,赶紧去浇水。”
又踢了一脚,周秀芬离开了。
这脚没踢在屁股上,怕她再鬼叫,便踢在被褥上。
可惜,伤口已经裂开。
江三荷疼的脸色更白了。
甚至都张不开嘴说话。
过了一会,她昏死过去。
等着吃早饭的周秀芬见她迟迟不出来,本想再骂一顿,看她昏过去了,只能自己去做了。
“真是欠了你的,我这老身子骨,还让我干农活,哎,早知道娶个丧门星回来,还不如当初让我儿子把你休了,重新娶个黄花大闺女,得亏你给我们孙家生了个孙子,不然我有你好看的。”
周秀芬自言自语道。
母子俩昏睡在各自的屋里。
彼时的镇上,江福宝收到孟不咎派人送来的消息,就径直去了自家的小食铺。
从前门进去,碰到不少熟客,她扬起笑脸挨个打招呼。
这些老客人是看着她长大的。
比邻居还要亲。
甚至还有几个参加过她的生日宴呢。
“伯伯婶婶们,你们慢慢吃啊,我去后院找我阿奶去,不打扰你们了。”有礼貌的说完,她才走去后院。
掀开帘子,她看到阿奶无精打采的揉着面团。
连她过来了,都没注意到。
“阿奶——”直到江福宝喊了一嗓子,张金兰才回神。
“乖孙女,你怎么来了?可是出事了?”一般情况下,孙女是不会来小食铺的,这个点过来,肯定是有事找她。
张金兰放下面团,迎了过去。
“嗯,有事呢,不咎哥哥派人送来消息,说是姑姑大闹公堂,被他打了十板子,表弟也挨了二十板,不过他私下跟官差说过了,轻一些,两人只受了皮肉伤,没伤着根本,估计养上几月就好了,不咎哥哥还命官差把他们送回孙家村,估摸着已经躺在家里了。”
虽然阿奶心变硬了,不想再跟姑姑扯上关系,可毕竟是亲生女儿和亲外孙,她没法做到毫不关心。
所以江福宝得知这个消息后,第一时间就过来了,甚至把手上正在治的病患,都交给大徒弟胡禄寿了。
“好,阿奶知道了,多谢不咎这孩子了,等他下次回来,阿奶定要喊他来家里吃饭,阿奶记得不咎上次羊肉吃的挺多,下次阿奶找人,买头西城的羊回来,那里的羊最是好吃,前年有游贩在街上卖的,你还吃过,记得吗?”
听到外孙和女儿没大事,张金兰松了口气,脸上都有了笑容。
“嗯,我记得呢,那羊肉一点都不膻,特别好吃,就连煮羊肉的汤,都十分鲜美,我也想吃,阿奶多买一头吧,咱家这么多人,一头只怕不够吃啊。”
江福宝有些馋。
“买两头哪够,干脆买二十头算了,吃到开春,也该吃完了。”孙平梅突然来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