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
团团云朵被万丈光芒点燃。
熊熊燃烧着。
江家的马车朝着相反的方向前行。
路过孙家村的时候,被等候已久的何杏花拦了下来。
“别,别走,停下,快停下,让我跟亲家母说句话,亲家母啊,我是何氏啊,你看到我家老头子和我儿子了吗?他们到现在都没回来呢,明明一早就去镇上找你们了,他们人呢?难不成在马车上?”
何杏花有些害怕江大和。
拦下马车后,她隔着帘子,对里面的张金兰喊道。
一个时辰前,她跟儿媳们就把晚饭做好了。
可迟迟不见几个男人回来。
何杏花急的团团转。
干脆在村口等着。
结果没等来自家人,反倒是看见了江大和驾着马车回来。
“不在马车上,在官差那。”朱迎秋掀开马车帘子,张金兰的脸露了出来,她上下扫视了一眼何杏花,才慢悠悠说道。
“啥?什么意思,怎么在官差那?亲家母啊,咱们可是亲家,是一家人!你把话说清楚啊,你想急死我啊。”
何杏花急的都想爬到马车上来。
结果她还没动呢,江大和就瞪了她一眼。
她打消了这个想法。
可是她的脖子朝前伸了都有二里地。
她想看看自家人在不在里面。
就在她眼神扫视马车的时候。
朱迎秋开口了。
“你以为什么意思,就是被官差抓了呗,敢在我们铺子闹事,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孩他爹,别管她了,走吧,快回去,我孙子还等着我抱呢。”
朱迎秋怼了两句。
就放下帘子,让江大和离开了。
何杏花听到这番话,急的直拍大腿。
“哎哟,这可怎么办呐,我让你别去别去,你非要去,还非要带上三个儿子,现在好了,一个都没回来,都折进去了,被官差捉走,不会真要下大狱吧?”
何杏花站在村口,自言自语。
像个疯婆子似的。
她恨不得现在就去镇上寻她的夫君和儿子们。
可是天色黑的很快。
她不敢走夜路。
只能先回家,跟儿媳们商讨商讨去。
另一边,被官差带走的孙家父子四人。
被官差训了许久,还挨了一顿打。
那叫一个惨啊。
“我奉劝你们别再去江家小食铺闹事,江家与董山长交好,董山长的女婿可是进士,只要他殿试不出意外,董山长一定会把他弄回这里当知县的。
到时候,若江家想要你们死,你们连骨头都不会剩下,我奉劝你们一句,江家不是你们能招惹的,下次若江家再来找我们,就不是简单的打一顿了,想留住你们的贱命,就老老实实别再去惹事。”
其中一个官差。
心好。
怕他们放出去后,又去江家闹。
到时候命都保不住。
所以告诫了几句。
这才把他们关进一个密不透风的小黑屋里。
不给吃不给喝。
拉屎撒尿都在屋里的尿桶里。
三天没开门。
尿桶里的秽物也就沤了三天。
得亏不是夏天。
不然都能把人熏死。
被关了三天,四人都要渴的想喝尿的时候。
官差才把他们放出来。
一并赶出了城。
城外不远处就是张家村。
村口前面是一条大河。
四人就像饿狼一样,扑到河边,半个头都伸进了河水里。
饿三天死不了人,可是渴三天,是真要命啊。
他们喝的肚子都鼓的老高,才罢休。
把一旁吃草的羊和牛都惊呆了。
“爹,明天我们还去江家的铺子吗?”孙木根的二儿子,孙平缸怯怯的问道。
“去个蛋,官差都那样说了,还咋个去,江大和这个龟贼,要是再喊官差怎么办,咱还有命吗?这次是关三天,下次呢,岂不是七天?到时候放出来,命都没了,难不成让你娘给我们四个收尸啊?走,回家去,再也不来了。
真是吃了大亏,江家什么时候有这么大的造化了,连那劳什子山长都认识,他儿子是下任知县大人,乖乖,那可是知县啊,我们惹不起,躲得起,别为了点银子,把命都搭进去了,快走,老子饿死了,回家我定要吃个饱。”
孙木根庆幸这次没把江家惹的太恼火。
不然,他们哪还有命出来。
他摸着鼓鼓的肚子,说完,又用右手抹了把脸。
把脸上的水珠抹去,抬脚走人。
三个儿子也连忙跟上。
喝了个水饱,人也稍微有些劲了。
路上歇了三回,终于赶在中午,回到了孙家村,守在村口的何杏花隔着老远,一眼就看到自家夫君和儿子们了。
她迎过去。
别提多激动了。
“老头子,你们总算回来了,我都担心死了。”
何杏花嘴上说着担心,其实这三天,压根没去镇上找过官差。
她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