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炎从荒田回来,急切的走进家门。
“老刘,老刘。快来,快来。快去将地窖里的甘薯取出来。”
刘福听着朱炎的呼唤。一阵的忙活,从地窖将甘薯取出递给了朱炎。
朱炎瞧着甘薯模样,长舒一口气。“万幸,万幸。未腐烂便好。
老刘,你差遣两人,在咱家周遭开垦出一块地来,将这甘薯种下。”
刘福接过甘薯,反复的端详,满脸疑色地看向朱炎。“少爷,这甘薯该如何栽种呀?”
朱炎陡然瞪大双眼,片刻后,才缓缓吐出一口气来。“如何种?直接种于地里便是。”
刘福一脸的无奈。“少爷,是像麦子那般种于旱地,还是如同稻子种于水田?”
朱炎皱起眉头,竭力回忆起后世甘薯的种植之法。良久。“先像种小麦一般种下,让它发芽长出来再说。
我记得它可以用枝叶扦插繁殖。罢了,先种下,待长出后再作计较。
快去,快去。”
刘福瞧着手中甘薯,摇着头走出了宅子。“扦插是什么意思?管他呢,少爷既然吩咐了,便先种下再说。”
“你俩,随我来。”刘福招呼起两名护院,便往宅东而去。
而此时的徐达、常遇春、汤和一行人乘马车停在了刘伯温的府邸之前。
徐达神色紧张。“你等说说,咱们前来寻求刘先生支持,刘先生能否应允呀?”
常遇春满脸的狂傲。“依我之见,咱们径直向主公进言不就成了?为何要与这些文臣商议?”
徐达满脸的无奈,转头望向汤和。“老汤,你意下如何?”
汤和低头思索了良久,这才抬头看向徐达。
“咱们还是先听听刘先生的见解。仅咱们几个去劝大哥,大哥若不赞同,岂不徒劳?”
徐达轻叹了一声,走下马车。“罢了,先进去问问刘先生有何高见吧。”
“刘先生,刘先生。”几人抬脚迈入刘府。
刘伯温在书房闻得徐达三人前来拜访,颇感惊讶,赶忙起身走近正厅。
众人一阵寒暄,徐达这才道明来意。
“刘先生,我等兄弟有意向主公提议称王,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刘伯温面露震惊。“称王?”
随即缓缓端起茶盏轻抿了一口,蹙眉沉思起来。
良久。
常遇春一脸的烦躁。“刘先生,有话还请直说便是,这般枯坐不语,算怎么回事?”
刘伯温起身踱步起来。
“主公昔日曾提及缓称王、广积粮之策。如今西灭陈友谅,东挫张士诚,兵强马壮,确也到主公称王之时。
只是……”
常遇春焦躁难耐,霍然起身。“刘先生,只是什么?还请直说便是。”
徐达、汤和见常遇春如此急躁,相视微微一笑,端起茶盏并未出言劝阻。
刘伯温瞧着三人神色,不禁叹了口气。“此番若上书主公称王,仅靠我等几人之力恐难成事。”
“难成事?”徐达猛然站起。
“刘先生,还差何人?我等这便去寻。”
刘伯温缓缓落座,神色凝重。“徐将军,我等这群人,有流民、有贩夫走卒、有士族。
起初追随主公之时,皆为推翻元朝廷,求个温饱。
若是贸然劝主公称王,必将涉及权力分配一事。
可除我等几人,他人意向如何?他们是否愿主公称王?莫要届时引发兄弟阋墙之事呀。”
常遇春猛然大怒。“他敢,我看谁敢反对?”
徐达伸手将常遇春按在凳子之上。皱眉沉思许久,这才点头看向刘伯温。
“先生,那依您之见,主公此刻该不该称王?”
刘伯温一脸庄重,起身站于厅中。“主公此刻理应称王。”
徐达猛地拍案而起。
“有先生此言,我等便明晓了。
先生且静候我等消息,到时我等一同觐见主公,请主公称王,可好?”
刘伯温朗声大笑。“好好好,伯温便在此静候徐将军佳音。”
徐达三人抱拳行礼,转身迈出刘府。
“大哥,接下来怎办?刘先生已然答应,接下来咱们还去找谁?”常遇春虎目圆睁,望向徐达。
徐达面色肃穆,举目四望起来。“李善长、冯国胜等文臣,皆需一一拜会,走吧。成败在此一举,全在你我三人了。”
常遇春、汤和二人连连点头,三人这才登车前往李府。
而刘伯温坐于大厅之内,眉头紧锁,苦苦思索着朱元璋称王需留意的问题。
良久,刘伯温缓缓起身,望向门外。“管家,管家。速去水河寨请朱炎小子前来。”
门外管家应诺一声,连忙派人快马加鞭向着水河寨疾驰而去。
朱炎站在宅子外,看着刘福等人小心翼翼的种下甘薯,满心的紧张。
“老刘,稍后安排人悉心守在此处。切不可让什么野猫、野狗给刨了去。”
刘福满脸的堆笑,抬头看向朱炎。“少爷,您就放心吧。
您都将此物当成宝贝了,小的这便安排人在这搭个窝棚,整日守在此处,寸步不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