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士信的双眼布满了血丝,那眼中满是绝望与悲愤。
他眼睁睁地看着周围的士兵不断倒下,心中已然明了,大势已去。
在几名亲卫以命相搏的拼死护卫下,张士信这才得以勉强杀出一条血路,不顾一切地朝着东边仓皇奔逃。
刘伯温和朱炎站在城墙之上,远远望着战场局势逐渐明朗。两人紧绷的神经这才稍稍放松,不约而同地长舒了一口气。
“穷寇莫追,收兵!”追击的号角声戛然而止。
刹那间,一阵排山倒海般的胜利呼啸轰然响起。
随后,士卒们便有条不紊地开始打扫战场,仔细地收缴着各类战利品,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胜利的喜悦。
“哈哈哈哈,刘先生,此次我们可是大获全胜啊!”
几位将军骑着大马,意气风发地朝着新城疾驰而来,这叫喊声即便隔着老远,都清晰可闻。
朱炎站在原地,望着城内的景象。
只见士兵们欢呼雀跃,每个人都沉浸在庆祝胜利的狂欢之中。
朱炎见此亦是内心汹涌澎湃,十分激动。
不久之后,众将领纷纷返回营帐之中,脸上都还带着未消散的笑意。
一时间,胜利的气息在营帐之中弥漫开来。
刘伯温此时目光威严地望着众人。缓缓开口道:
“此番大胜,诸位功不可没。
但是还不能彻底放松,张士信向东逃窜,此外还有其他一些小股逃兵流窜在外,我们须尽快追击,绝不能放任他们再次回归。”
胡德济望着众人,双手抱拳。
“此事就交由我等诸全守军来吧。
诸位远道而来,一路艰辛,如今诸全战事已然无碍,众位可先整备休息一下,再商讨下一步行动。”
刘伯温微微点头,再次看向众人,
“既然如此,追击一事就交由胡将军主持了,其他军队则就地休整。
待将诸全战果上报主公,等待主公军令,我们再做下一步方向的定夺。”
其余众将军则抱拳行礼,各自领命而去。朱炎也终于得了几日难得的休整时间。
接下来几日,不时有诸全守军押解着张士信的残兵返回营地。
而朱炎一边休息,另一边则与工匠们紧锣密鼓地补充着大爆竹的库存。
这一日,朱炎刚从工坊走出,正欲前往营帐去探听张士信是否已被擒获。
远远地便瞧见大队守军押解着一列列马车缓缓归来。
朱炎驻足在路旁,目光扫视着押解的车队。
车上满载着物资,有堆积如山的粮食,有寒光闪闪的器械。
而马车之后,竟有不少人身着商贾服饰,亦步亦趋地跟着。
朱炎不禁小声嘀咕:
“这些商贾,真是要钱不要命了,这边都打成这样了,他们还敢来这地做买卖。”
恰在此时,一个与朱炎相熟的士卒瞧见了他,立刻小跑过来,抱拳躬身施礼:
“百户大人,您今日怎得闲在此观看押解敌军呢?”
朱炎见状,作势一脚踢向那士卒,却被他机灵地一闪身躲了过去。
“就你这小子事儿多,我做什么还得向你报备不成?”
“大人恕罪,大人恕罪。小的只是好奇问问罢了。
大人,上次那大爆竹威力惊人,小的用它炸死了五个敌人,还得了十两银子的赏赐呢。
大人,下次能不能多给小的几个大爆竹啊?”
这士卒满脸堆笑,边说着边拿出一个玉佩,往朱炎手里塞去。
朱炎顺手接过玉佩,脸上浮现出笑意,心中暗自嘀咕:
“这塞钱贿赂的手段,原来古已有之啊。”
不过他反手便把玉佩撂了回去。
“好啦,好啦。你攒这点宝贝不容易,留着回去娶老婆吧。
放心,以后大爆竹肯定不会少的。”
士卒赶忙接过玉佩,满脸谄媚地笑着。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朱炎伸手拉过这士卒,一脸神秘地问道:
“这是怎么回事?从哪儿抓来这么多商贾?”
士卒压低声音。
“大人,这些人都是给张士信运送粮草辎重的。
这两天咱们到处搜寻张士信,人没找到,倒是抓了这群商贾。
胡将军便下令把他们带回来审问。”
“原来如此,这些商贾倒是利欲熏心,这种掉脑袋的事都敢掺和。”
朱炎一边说着,一边瞧向那群垂头丧气、口中大喊冤枉的商贾。
士卒也笑着附和。
“可不是嘛,为了钱,他们什么都不顾了。这种缺德事,也只有这群家伙干得出来。”
突然,被押解的商贾人群中有人扯着嗓子大喊:
“大人,小朱大人。
是我呀,沈万三呀,咱们在应天还谈过生意呢。”
朱炎闻声望去。
只见一个头发凌乱如杂草、满脸窘迫之相的商贾,在人群中又蹦又跳,大声呼喊着。
那士卒见状,连忙招呼人把那商贾带了过来。
一脚就将其踹翻在地。
朱炎这才蹲下身子